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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3)

我在育婴堂住了两年以后,有天下午,格鲁托芙小给我一封信,我上认了信上的字迹。那是中午,大堂里闹哄哄的,可我却突然间什么都听不见了。我旁的小姑娘们都吵着问是谁写来的信,信上都说些什么。可我却躲开她们,像饿狗护一样,抱着自己的宝贝不给她们看。那封信我至今还留着。信上写

他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于育婴堂和考古坑之间,一直骑到父亲教室门。潘老师经常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让儿载他回院另一的房间去。他们骑车经过的时候,我们这帮老师同学都要大声叫喊:“小心啊,不要摔倒了!”

“母亲说张家还肯娶我们家的女儿已经算我们运气了。可我不觉得幸运,我倒觉得你没嫁到这家里来才算运气。每天每日,我每吃一饭,人家都要提醒我他们家对我们的恩情。我们欠他们家木材,欠的债利利翻了又翻,我们辛苦个一百年,刘家人还是得为他们张家活。我们家的墨也不像从前价钱卖得,卖得那么好了。说实在的,质量也没有先前好了,如今材质不如从前,又没了宝姨雕刻字。为了我们家欠人家的债务,我每个月也没有零用的月钱。为了买邮票寄这封信,我还得当掉一

开京是个地质学家,他其实字写得很好,何况他小时候生小儿麻痹症,留下了后遗症,右半边比较弱。幸运的是,他生病以后,家里了大笔的钱,用尽全积蓄,请了最好的中西医大夫。于是开京得救了,只是脚有跛,一边肩膀有塌。传教士后来帮他谋了份奖学金,在北京一所著名大学里上学,他才成了个地质学家。母亲去世以后,他回家来照顾父亲,也正好跟考古坑里的科学家们一起工作。

“我亲,抱歉未能早写信给你。过去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念你,可我不不能写信。老魏不肯告诉我他到底把你送到哪里去了。母亲也不肯说。一直到上礼拜我赶集的时候听到议论,说龙骨山那边的考古坑又开始闹起来了,中科学家一起都住在个老庙里,跟育婴堂的学生住一块。后来我见到大婶,就说:‘不知茹灵见没见到那些科学家,她住地那么近。’婶回答说,‘我琢磨着也是。’因此我才知了你的下落。

袋里有两样宝贝。第一件就是我小的时候她给我看过的那块甲骨片,她对我说,等我长大了,懂得记住事情的时候,她就把骨片给我。她曾经收着这块骨片,她父亲也曾收藏过,如今又传给了我。我把骨片贴在。我又把第二件东西拿了来。那是一张小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女着刺绣抹额,上穿件棉衣,衣领得竖着,直到脸颊边上。我举起相片对着光。难这就是…?我看来了,这的确是宝姨脸烧坏以前的相片。她生着一双梦幻般的睛,眉向上挑着,显很大胆的样,而她的嘴,那么丰满,微翘着,肤那么光。照片里的她非常丽,却不是我记忆中的样,我很难过相片里不是她脸烧坏以后的样,可是我越看,照片里的她就越熟悉。那时我才意识到:她的脸,她的希望,她的知识,她的悲哀,这一切的一切,如今都是属于我的。然后我哭了又哭,心里充满了喜悦与自怜。

“我得告诉你,这张家本不像我们小的时候以为的那样有钱。他们家大分的财富都被鸦片耗光了。一个妯娌告诉我说福男打小落下的病,小时候肩膀脱臼,母亲就喂他吃鸦片。后来他母亲去世了,有些人说是被打死的,可张老板说她是不小心从房上掉下来摔死的。张老板后来续弦娶的这位,是一个军阀的下堂妾,这个军阀先前跟张老板作生意,用鸦片换棺材。这位续弦也好这一。那军阀对张老板说,他要是胆敢伤害她,他就骟了他,让他当太监。张老板也知,军阀不是说着玩的,因为他也曾见到过有人因为还不清欠军阀的鸦片债,丢了胳膊的。

的学生。他常常跟我们讲起大清朝的事情,说到朝廷如何腐败,连科举制度都败坏了。可是每当说起那些旧时候的事,他总是显得很伤,有些怀念的气。他对我说“茹灵啊,你要是早些年,托生个男孩,肯定能成个名家大儒。”这些是他的原话。他还说我字写的比他亲自教来的儿开京还要好。

“母亲还好,可她总是抱怨,说整日劳,手指永远乌黑。他们还在拼命活,想弥补大火损失的墨。父亲和两个叔父为了重建北京的店面,只得跟棺材铺张老板借钱借木材。结果我们家的生意,大半竟落到张老板手里了。我跟张福男结婚的时候,他们家接收了我们家一分生意,张福男就是张家老四,就是本来你要嫁的那个儿

“这个家就是个苦难之屋,整日价发疯,叫喊,永远都在钱买鸦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没有重读宝姨临终前写给我的东西。之前我一直特地不去看,因为我知再看到那些纸页我一定会哭的,于修女看到了肯定会责怪我当着小丁和别的小孩的面自我放纵,自怜自伤。那个星期天的下午,我找到一间废弃的储藏室,里面满了小神像,满是霉味。我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倚着墙坐下来,打开了包着纸页的蓝布包。我一次注意到,原来宝姨还在布包里了一个小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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