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慧告诉她，对面的一个男孩一直在看鲁，她说：“他肯定是喜上你了。”鲁在黑暗中仰躺着，微微笑着凝视着前的黑暗，两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说：“他怎么会喜我呢？他为什么喜我呢？”卢小慧也舒服地仰躺着，将两手放在前，说：“因为你好看呗。”

卢小慧显成熟女孩的友善和忱，她仰面躺着，将鲁的漂亮了一番描述与分析，显然她很愿意表现自己描述与分析的能力，鲁则用旱苗逢甘的心情聆听每一个字。鲁觉得，两个女孩躺在一起谈论这样的话题，是一生中最好的时刻。卢小慧说：“你的材很好，苗苗条条的，而且你这材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长越好看。你的肤不白，微黑但很光泽，有一东方人的韵味。你的发特别好，不光黑，而且有弹，是一秀发，如果披起来一定非常漂亮。你的睛特别女，一看就很多情，很传神，是那忧郁的。反正你上有很迷人的地方。”卢小慧停了一会儿，问“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到了晚上，火车在京沪线上飞驰时，车厢里更拥挤了。卢小慧拉着她钻到座位下面，躺在地板上睡觉。在这一夜里，鲁有了十四岁年龄的最大收获，她第一次明确知，自己长得漂亮。这是卢小慧告诉她的。

鲁觉得自己的睛在黑暗中放着光，照亮了这片黑暗的空间。她在光亮中看到自己好看的面孔烧得通红，也觉自己的现着女孩的线条。贴着火车地板，她觉自己的脊背还比较瘦削，肩胛骨被地板硌得有生疼，手臂也比较细瘦，然而，她觉自己的修长，觉自己的丰满，也觉两条大的弹。火车颠动时，她觉自己女孩的脯、肋骨还是微微凸着，一对Rx房却已经隆起，随着火车的颠动，Rx房也在颤动，让她觉了Rx房的积、重量和弹。她在遐想中观察自己的面容，不由得用添了一下嘴。这一瞬间，她会到自己的脸确实光漂亮，自己的睛在微笑或者不微笑时，都着一忧郁的丽。她沉浸在对自己漂亮的会和想象之中。

鲁当即觉得全像电一样有了麻酥酥的觉，连后脖颈都了。她不太敢相信这事情，问：“我哪好看呀？”卢小慧转过来，将枕在一条胳膊上，端详着鲁，说：“你是好看的呀，难你不知自己好看吗？”鲁在黑暗中摇了摇。她真的不知，只知从小学开始因为长得瘦，在班里排队总是站在最后，班里的很多男生都比她矮，这不但没造成她的优越，反而使她到自卑。在小学六年里，没有一个男生给她递过条。后来，她慢慢长得丰满一些了，同年龄男生的也逐渐有人超过她了，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别的觉。卢小慧说：“你真的很好看。从你一到实验女中，我就发现你好看了。告诉你，我说你好看，就是在男人的里你也是好看的，你应该懂得什么叫女孩的漂亮。”鲁在无比幸福的中，这幸福像最妙的梦一样，让她乎乎。她甚至要真地想一想，这是不是梦。

肃肃的气氛一下被冲得无影无踪。这男女生大杂拌一样挤在一起的觉，像过年的鞭炮齐鸣一样给人带来喜悦。她前莫名其妙地浮现商店里卖的果脯，红的、绿的、黄的，各式果脯混在一起，甜地，乎乎的，闹闹的。女学校此刻给她方格本的觉：千篇一律，一个字写在一个方格中，再没有变化。

卢小慧又问：“你听懂我的分析了吗？”她又转过来，枕着自己的手

两个人躺在地板上非常好玩，座位黑压压的在上面，用手一摸就能够着。这一面是车帮，左右两侧可以看见人的脚。脚的方向是过，灯光昏黄中也挤满了人。在这个上下左右都被人包围的低矮空间里，听着火车哐啷啷哐啷啷地飞驰，觉着火车在下面的颠簸，想象着火车在黑暗的田野上掠过，听着火车里闹闹嚷嚷又瞌睡疲倦的嘈杂声，两个女孩挤在一起，低低地谈论有关女孩的话题，让人想到婴儿的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