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格的，对于今天的谈话，我确实是了充分准备的。昨天晚上我还用活页纸写了好几页要。”李向南狠狠地了几烟以后，坦率地开了。

“我相信，一个下，无论他是个正直的事业家，还是个权的小人，他们在和上司谈话时都要用心思的。和您这样的领导谈话更要费心思。”

故明主之吏，宰相必起于州，猛将必发于卒伍。夫有功者必赏，则爵禄厚而愈劝；迁官袭级，则官职大而愈治。夫爵禄劝而官职治，王之也。

顾恒快活地哈哈大笑了：“你这恭维恰到好。”

“这很有意思嘛，咱俩这谈话真是国际平的。”顾恒的兴致越来越。

李向南不作解释地笑笑。

“所以，”李向南镇定地说“我今天来，只是想和您谈谈对全省工作的几建议。”

“能不能如实披啊？”顾恒睛一亮“我现在特别想知，一个聪明的下在和我谈话时心计用到什么度。”

“因为你在这儿烟，所以我也要烟。我首先要在心理上获得与你的平等。”李向南嚓地把烟着了。

“我在准备和您谈话的过程中，甚至运用了我的系统论、系统工程学知识。”

“我找您谈话，谈话的发展方向不单是咱们两个人决定的，因为咱们不是孤立的两个人，当然，您的背景比我大。所以，我的第一个考虑是：我和您在一个大的社会政治系统中。您作为一个级领导，您的地位，您的境，您的多方面联系，您的考虑，（在这里，他省去了一个词：‘您的利益’。）我都应替您想到。说真话，顾书记，我在思考时，不得不把所知的有关您的全情况都想一遍。”李向南笑了笑“您是省委

“另外，我想把自己写的一份材料请您看看。”

景立贞有着一被排除在外的不快。小莉本不理睬自己的不满，毫无顾忌地书房，对李向南献殷勤，更让她恼火。然而，她现在不能发作。她坐在卧室里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一些卡片，都是顾恒阅读史书时的卡片。

这是《韩非》一书的卡片。

是以赏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罚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法莫如一而固，使民知之。

更何况我们有共同的改革事业。所以，终生谢之类的话大可不必说。你今天不讲什么，即使是很真实的话，无疑会带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对吧？当然，如果我没有力量保住你，那我也就只好暂且放一放了。我要考虑我的全盘棋嘛。”

“噢？”顾恒睛一亮，他有些意外。

抱法势则治；背法去势则。

第一次受到顾恒的犀利剖析，李向南不能不被这风格所征服。自己刚屋时那忍辱负重的悲壮一下显得矫情可笑了。“那你给我一支烟吧。”他很脆地一伸手，不客气地说。

“我的烟可是很缺的，家里对我是限量供应的，只能给你一支。”

李向南垂着睛略犹豫了一下，抬起“我的一份札记：‘中国的社会主义’。”

“啊，李向南。”顾恒突然指着对方大声笑了：“你这可是了充分考虑吧，你想用这个奇的方针来赢得省委书记的好，是不是？”

“什么材料？”

“在一般情况下，你这个方针可以说相当聪明。即使我现在非常明白你的目的，也还被你奇的方针所打动。啊？我坦率承认：我对你要谈的全省工作建议和对中国的社会主义的思考是兴趣的。但我还要揭穿你：你今天来找我谈话，全背景就是你在被弹劾，要化解这个危机。要不，你的一切改革抱负都无法施展。所以，你的一切言辞都有这个目的。你越隐蔽，越机智，我警惕也就越大。”顾恒声音洪亮地笑着，很有气魄地挥了一下手“所以，我劝你还是拿最笨拙的方法来和我谈，那对于我恰恰是最聪明的方法。直截了当地把你的目的，你的难言之隐，你想如何包围我的心计，都说来。”

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所说于为名者也，而说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远矣。所说于厚利者也，而说之以名，则见无心而远事情，必不收矣。所说为厚利而显为名者也，而说之以名，则收其而实疏之；说之以厚利，则用其言，显弃其矣。此不可不察也。

如以宽缓之政，治急世之民，犹无辔策而御悍，此不知之患也。

智术之士必远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烛私。能法之士必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