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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他默默地问自己:你小子是不是爱上这个南方女人了?不行啊,这是一个可怕的信号:麦兰子不好惹啊,麦家在雪莲湾的势力是他抗不过去的。再说了,他还爱着麦兰子。
江雪敏将一件棉大衣披在他身上,就扭过头来。
江雪敏十分娴静地站在他身后,一个甜蜜爽人的角色。
大雄憨憨笑着。
江雪敏嗔怨道:“你这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大雄问:“出啥事儿啦?”
“昨夜里,厂里的钢板被盗啦!”她说。
大雄没惊没怒,问:“丢了多少?”
“北边那一垛都丢啦!”江雪敏说。
“他奶奶的!”大雄静水似的心骤然疯跳了,霍地站起来“祸起萧墙,准他妈窝里人干的!
“你就那么自信?”她说。
“当然,偷风不偷雨,现场一看,俺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大雄说着,非常吃力地走
下船来。江雪敏悄悄跟在他身后,轻轻地问:“报案么?”
大雄没有说话,脸色晦暗。走着走着,他伸开双臂,张了个哈欠。凉凉的带有泥腥味儿的海风灌避他喉咙里去了。日头出来得很慢,浅淡的光晕涂在他的脸上。大雄脸上的晦气很快就被不远处虾池子旁荡来的海风拂去了。他站定,朝那边望望,一片一片的虾池都被风暴潮冲坏了。疙瘩爷陪着乡里干部视察灾情。有的虾农在跟疙瘩爷哭诉。大雄心里一紧,脸色异常僵硬,没有来由地笑了笑。江雪敏观察着大雄的表情,一时摸不着头脑,问:“人家遭了灾,你还笑!”大雄胸有成竹地说:“俺会让他们由哭变笑的!”她疑疑惑惑地望着他。黄大雄继续说:“俺们拆船厂为全村的所有虾农都上了保险,他们还不知道,老是对俺们的拆船厂说三道四,这回该尝到甜头儿啦!”她也笑了,轻轻地说:“你还不快去告诉他们?”大雄城府很深地说“不,这不是时候,先让他们哭个够吧!”她笑着骂他:”你整个一个蔫损坏!”大雄嘿嘿地笑着。疙瘩爷扭头问了问拆船厂的情况,大雄说:“没问题,麦支书。”疙瘩爷扭头继续跟虾农说话。大雄和江雪敏一路风快地走了。远远地,他们就看见工厂和前面的那块空地了。空地的西侧,就是黄木匠的造船场。大雄心里一热。他太熟悉这片土地了,造船拆船都在这块地埝上折腾,显然造船大势已去,拆船方兴未艾。泼了霞色的泥滩上的根根脉脉,他似乎都看得见。那里叠印着他家几代船师的足印。空气里充斥着的陌生的铁锈味儿,冲走了蛮荒的鲜气。
工厂的凌空出世,搅乱了渔人古朴沉静的日子。它几乎吸来了雪莲湾许多姑娘小伙子们的魂儿。他们在这里劳动,恋爱…
大雄默默地看着,跟丢魂似的。来来往往下夜班的工人们与他撩肩而过,恭敬地朝他打招呼。他回应着,大步进厂,他朝被盗地点走去。他沿白色石灰线默默溜达一阵儿,问了问情况,就独自回宿舍去了。他呆呆地斜靠在床上吸烟,似乎有一个破案计划在他他心里酝筹好了。门一响,二雄虎虎进来。他笑笑说:“二弟,有事么?”他笑得憨态可掬。
二雄冷着脸子,气哼哼地说:“大哥,是爹叫俺来找你的!俺先问你一句,这阵子你总也不回家,俺、爹还有嫂子在你眼里是不是都死光啦?”
大雄倦倦的,脸色蜡黄,额头冒汗了:“二雄,啥xx巴话,吃错药了啊?”
二雄沉着脸子看他:“第一,爹说了,你得常回家看看!”
“还有呢?”大雄问。
二雄说:“爹叫你回去添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