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厉害，跟杀人一样。我好舒服，好好过。”

二

初看上去，殷元中那张刀削脸常常容易使人产生错觉，以为他是个病人。其实个比严更的殷元中，上也比殷严更壮。当时，殷元中正在装车。五月里天并不太，他却把上衣脱得光。小丁惊奇地睁大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那个活动着的岩石般的倒三角形，那些隆起的肌块，每块都那么分明。随着的弯曲、扭动、伸展，就像一大片连绵的山一样在他上起伏。在黄昏的光下，亮和暗都极为鲜明。这样的形，这样的骨骼，这样的，只可能是自然力铸造的结果。仅仅靠劳动的收，不可能创造这样的奇迹。贫困从他的衣着就可以看来：补满了补丁，又都裂开，无可奈何地那些本不该的角落。一个铁铸般的汉，还不能让自己的衣服足以遮羞。

“哈，谁寻谁的开心？！哈，老是金猴奋起千钧，决斗垮资本家！哈，敌人不投降，就叫它灭亡！”

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昨夜的事，她在他底下，可怕地息和号叫。

以后的日，小丁看到了更加让他吃惊的事情。

这一次殷元中全然没有犹疑和畏缩。两个赤条条的人在床上接，同两在草滩上接其实没有两样。两个人之间除了公和母，没有了别的差别：没有富，也没有穷；没有贵，也没有贱；没有，也没有低。并且殷元中心里，反而有了优越。毕竟是他在上，她在下，他在挖地似的她，他在怀着像是待的心情磨恨她。他本是一个卖苦力养家活的人，一个没有人肯正看的乡下穷人。如今把一个别人梦也想不到的又阔气又漂亮的女人压在底下，在她上寻快活，让她要死要活地任自己摆布，这简直就是一个阶级镇压另一个阶级。他便是这阶级斗争的英雄。

殷元中去取了蜡烛，着走回来。走那女人的房间，却没有见到人。正疑惑着，突然觉一个温的从后面把他抱住。他打了个激灵，蜡烛掉到地上，熄了火。他自己却像火一样烧起来。

李八碗人听了很长志气。如果说李八碗有什么真正的骄傲，殷元中的这段奇遇算是最重要的一桩了。连他老婆也一没有醋意，反而觉得男人让她更有了脸面。何况殷元中还带了一大把钱回来。这些钱，他们三年也赚不转。

他一跃而起，一把掀翻了她。

那女人后来是真让他服帖了。分手的时候，两泪汪汪。她让他给她地址，日后好来找他。他很快就说了。只是村名说的是李八碗，县名却说的是他江北老家的县名。

她的脸向他俯下来，睛里又放饥渴的亮光，呼重又变得急促，拉风箱似的。手把他的下得生痛。他闻到她的臭味。

“哈，还‘下回’！”

小丁到李八碗队，最先听到的就是这个人人津津乐的故事。殷元中让他相信，从各人中说的同一故事，尽难免有夸张的成分，但可信度还是很的。

早上他被醒，睁开，见她已经醒了，支着，从上面俯视着他。两只大xx几乎撞着他的鼻。她发凌，睡惺忪，结着屎，脸上的脂粉和红一片狼藉。

小丁第一次见到殷元中，简直被镇住了。

不晓得过了几久“皇帝老”被敲门声惊醒。他爬起来，打开门，外面站着那女人。女人对他说，她起来上洗手间，发现停电了。她想让殷元中去找宾馆服务员，要支蜡烛来。服务台在长长的走廊的尽，那里亮着一幽幽的烛光，这样长这样黑的走廊，她不敢走。

回来，他一五一十待了那奇遇，唾沫四溅地像是在讲英雄业绩。那女人是海外资本家太太，男人有了新相好，便让她携了款到大陆来自己寻开心。

算什么，若是我，就要拿红糖炒焦米（晒的饭粒），炒一大袋，挂在门，吃一，吃一。照这个标准，殷元中如今是了皇帝他老了。

她很放肆地逗他。

他鄙夷不屑又有些神往地嘲笑说。

后来的日远远超过了先前议好的三天。他们像一对夫妻一样双对，下了山，又顺去了沪宁苏杭。将近一个月后，殷元中才回到李八碗。中间他给李八碗的家里写过信，说他在山上遇到一个战友，让他搭帮完成一个重要任务，让家里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