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什么？”

“当然是你让我放的。你说油可以多放。”那个炊事员患有严重鼻窦炎。再说天黑，没电，那几只一模一样的塑料瓶是不容易搞清的。吴太宽打消了揍他的念，但让他保密：不新鲜和误放煤油这两件事，一件也不能透去。

“我不行了…”

包毕竟还是包，一开笼就抢个光。那个患鼻窦炎的炊事兵幸灾乐祸地到问：有没有吃特别的味来。经他一提醒，伊农一个发现，他打的饱嗝有煤油味！

吃，成了大问题。这一带很穷，本买不到。有次吴太宽好不容易下决心，动用了从成都带来的腊。他把盛腊的盆刚往地上一放，一群人便扑过来，与此同时，某人脚上带起一大砣泥，不偏不倚，正落在盆里。大家伤心了一会，但还是立刻把抢光了。吴太宽很吃惊，因为空掉的盆里，那砣泥依旧完好无损地存在着，却是一块也没了。他们确地绕开泥而获得，不能不承认这技术很。尽报上总是理直气壮地说：形势大好，而吴太宽知各品及品都需要他一步挖空心思去搞。为了让大家稍稍满意，他不得不使自己品德变得更恶劣。有时甚至要些很不像话的易，比如用两车煤跟远郊的公社换了四分之一车生术。他认为，自己完全是在这类易中堕落了。看见大家狼吞虎咽地吃，他觉得他的优良品质就这样被他们吃掉了。

陶小童数了数，完全灰心了。除她自己，她们全都了。小女兵们知，班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并不是沉默，她上就会想一个措施来。等着瞧吧，她沉默的时间越长，惩罚措施就越厉害。

“我们…”

这场集腹泻闹得吴太宽神不守舍。他搞不清到底是怪他来的不新鲜，还是怪那半瓶煤油。煤油是另一个炊事员放去的，他只想让包馅里多油。

她们万万没想到，为吃的会招来这么大灾难。一个人在夜里站岗，亏她想得来！幸好一场集腹泻挽救了她们。

于是患鼻炎的炊事兵得计似的哈哈大笑。他把两件事一件不漏地透给每个人。

陶小童对偷农民果实这事恶痛绝。“谁的？！”她攥着几只杏。

“一个人站！”

派人与他们合作，到附近村里动员一些男女农民来结扎，要是有个农民恰巧犯盲炎，他们就满心喜地把他抬来，然后再针刺麻醉，把他的肚豁开。这个盲炎患者是宣传臥的人帮着抬来的，抬到一半下起雨来，便又抬回去。因为要这个手术，卫生队已在张和兴奋的情绪中等待了许多天，还请了许多首长来参加。正式手术那天闹极了，帐篷里外全挤着围观的人。那个山里人很得意，从来没过这样大的风。他讨好地对参观者说：“一也不疼。”有时他皱起眉，但有位护士就会及时往他嘴里一块罐菠萝。手术获得了大大的成功，这结果是使更多的农民迷上了这座帐篷。他们纷纷躺到那床上，让人把他们完好的盲割走。卫生队所有帐篷里满手术后的农民，而后勤保障门的罐却渐渐没了。

“谁说的？”吴太宽明明到他力大无比。

“你在放什么？”吴太宽嗅着气味不对，便问他。

“从今天起，”陶小童心平气和地说“不要两个人站岗了。”

她们顿时眉开笑。

一个可怕的消息很快传开，每个人都好中毒的神准备。只有董大个还在闷吃，他得知这噩耗时已吃了十多个包了。他立刻觉天旋地转，一把揪住吴太宽。

“油啊。”他兴采烈地回答。

“一个人站夜岗！这回听清楚了吧？”

“我重脚轻…”

“没问题！”吴太宽本来想扶他站稳，却被他一把推倒。董大个并不是诚心要跟他摔跤，可吴太宽刚站起，他又上去把他推倒。他的意图

“到底几个人的？”

“是我让你放的吗？”他真想揍他。

最近大家都变馋了，一谈起吃的来就激烈得很。好几次学习讨论会，都谈到吃上。起初兴奋，而后恶狠狠，最后一个个都浑稀了。尤其女兵们，发前各人自备的小零早已吃光，蔡玲在吃最后一块米糖时，尽蒙被，那咯嘣嘣的咀嚼声还是让她们大受折磨。那一刻，她们差把这个吃独的人轰屋。有次县城演，人家招待了一些糖果，这些劣质糖果无比，放在嘴里，不知是牙对付它，还是它对付牙，但它们还是很快被消化掉。陶小童把自己的一份糖果分给八个新兵，在那一刻她们对班长生无限。见了糖，她们就变得十分没息，甚至发展到半夜站岗去偷农民的李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