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在说：冯士和毕雪萌之间，可真怪，几年前冯士追她，被拒绝了，可他们还相得和睦。雪萌的目光又落到我的脸上，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情，站了起来。

毕雪萌讲到一半，我就抬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了。这些很有见地的话，难自她，一个普通营业员、一个常年累月为胃血所苦的姑娘之？看来，接了那么多年，我岂止不熟悉舒，连毕雪萌，我也不了解啊！

冯士急不可待地问：“那依你看怎么办呢？”

由于心情愉快，我和她开起玩笑来。冯士放开他的大嗓门，朗地笑开了

“我觉得，”毕雪萌征询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正与我瞧她的目光相遇，她迟疑了一下说“我觉得，庄颜该去找找公社书记于珂，把刚才那些话，跟他讲讲。这个人，不像范信义。再说，我也不信舒的话，为了一个学生报考中，公社党委还要开会研究。”

真没想到，事情解决得这么顺利，就像23=5那么简单。公社党委书记于珂听了我带激动的叙述，微微笑了一笑，沉了片刻，温声细语地对我和陪同去的毕雪萌、冯士说：“真巧，几件事儿堆在一块来了。范信义刚要求过，对房敬贫的翻案活动行回击，县里打电话也要我们抓复查。这会儿，你小庄又来了，房敬贫的伯父房思荣也从国回家乡探亲了。脆，我一齐说吧，房思贵是错划，上要宣布平反，归还他多年劳动后新盖的砖瓦房。小庄你来了，我就抓你一回差，房思荣三十多年没回家乡，听说家乡办起了小学、中学，很想见见在家乡任教的老师，小学校你负责接待。看得，你对乡间的教学有事业心，你提的那些情况，正是新形势下现的新课题。往后，我们多碰、多商量，一想法解决那些问题。到上去开会，我也多呼吁领导重视…”

我神亢奋、情绪冲动、滔滔不绝像演说般讲了一通，灰心丧气地垂下了。哦，我的前程，我未来的灰的日。我曾充满浪漫情调幻想的乡村教书生活，当年我不就是抱着这个理想，扎下来的嘛！可如今，我预到，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一个微不足的乡村小学教师，有几个人把我放在里呢，有几个人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呢？

刚才还顺着我的调发牢的冯士，顷刻间又极力赞成毕雪萌的话：“对，可以找一下于珂！他初来时，下乡不熟悉，和我结伴转过寨，思想解放得很！我问他，联产计酬的责任制，公社范围内划个比例数没有？他说，划他啥？老百姓自发地调整生产关系，不要给他们定框框。”

，也难讲啊！娃崽们会说，看，房敬贫成绩那么好，都回家来活路，我们还读书啥呢？读一阵还不是耍锄把，脆早活路早赚钱吧。你们都在山寨上住过，不是不知农民们这讲究实在的思想。我怎能不急呢，人人都如此，一代新的文盲不又长起来了吗？”

“去！”冯士一拍膛“又不是见省委书记，见公社书记怕啥？”

啊，我还需要什么呢，一切都解决得那么圆满、那么好。离开于珂的小屋，我轻松地吁了一气。

“呸！”冯士一把烟吐在地上，重重地一跺脚说“我早讲过了，在这个山旮旯里，要事业，难哪！庄颜，算了，没人来上课，你不更清闲，你不照样拿工资。像我一样，混吧，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那么，”毕雪萌一偏脑壳“你陪庄颜去吗？”

我怀着激的心情，回眸望着她：“真该谢谢你，了个那么好的主意。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送件贵重的东西给你。”

“这下你满意了吧？”毕雪萌笑问我。

是啊，我暗忖着，舒既然可以在情上欺骗我，为什么又不能搬公社党委来吓唬我呢？看起来，还是毕雪萌把舒看得透彻些。

“我倒在想，”毕雪萌的左手掩在嘴上，沉思般地话来“庄颜说的这些情况，讲了乡间的一些新问题。他和舒之争，也有代表，怎么对待人、怎么评价人，不仅我们偏僻山区有这问题，哪儿都有啊。多少年来，在对人的问题上，我们已经养成了很多习惯的看法，要改变，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