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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沧桑(代后记)
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后期开始,报纸上时有关于世纪末、世纪之jiao的话题。预言世纪末的战争、饥饿、洪水、干旱以及zhongzhong天灾人祸,一时间成为热门话题,甚至发生了争论,说世纪末有些什么迹象,说世纪末有些什么预兆和特点,说世纪末人类将遭遇一些什么,说世纪末还会chu现一些什么。大至骇人听闻的世界大毁灭,小到人类的基因,全和世纪末扯上了关系。随着世纪末越来越近,话题又由世纪末转变为跨世纪。青年一代要跨世纪,知青一代也要跨世纪,观念要跨世纪,爱情自然也要跨世纪。
哦,爱情。
关于爱情跨世纪的话题,无疑是最xi引人yan球的。未婚同居、试婚、黄昏恋、包二nai延伸至包三nai,妻妾同室,离婚,婚介…把人看得yanhua缭luan,无所适从。
本来爱情就是日常生活中到chu1可见的普遍现象,是人都要遇到的题目。在人世间,从来没想过爱的人可能是没有的。故而“爱情和死亡是永恒的话题”这句话,从我们的上几代人传到了当代,尽guan其间受到了批判,yu对其批倒批臭,但看来必将还要传到下一代去。
正是在这一gu关于爱情和世纪的论chao中,我也受到影响,情不自禁地回顾了我半世人生岁月中爱情形态的演变,爱情世态的变迁。
记得,初去农村cha队落hu时,我们这一帮从上海去的大小伙子,时常会在劳动歇气时,雨天休息时,听农民们津津乐dao地讲起乡村里的婚姻。最xi引人的莫过于是抓jian,是如何发现男女双方通jian的过程,是如何惩治chu1罚jian夫yin妇。而只要稍稍详尽地刨gen问底询问下去,我们常会发现,那被抓的对象,往往是值得同情的男女。比如寡妇暗中找了一个相好,这相好是个单shen汉子,只不过和寡妇的辈分不合。又比如一对中学里悄悄相恋的小伙子、大姑娘,回到乡间双方的家ting又都给他们定下了婚约,不允许他们自由恋爱下去,他们只得暗中来往,维持原来的gan情,直至被人察觉…总之,在我们当知青的看来,这些事情简直算不了什么,gen本称不上犯下了啥罪孽,但是在山寨里的农民们看来,这简直是大逆不dao,是伤风败俗,非得狠狠地惩罚不可的。
就在我cha队的寨子上,一个父母双亡由长兄扶养长大的姑娘,违反了长兄通过媒人给她选定的婚约,私自逃婚到了十几里外的恋人家里,结果那长兄邀约了山寨上几十个汉子,提刀拿gun,扛着火铳枪,兴师动众地要把自己的亲妹子去抢回来,否则他就觉得失去了脸面。
在我cha队落hu整整十年中,村寨上最为轰动的事件,往往都和逃婚、悔婚、离婚、jianyin有关系。
那年tou,对于我们这一代读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长大的知青来说,这一切无疑显示着乡村的落后和闭sai,显示着农村里封建的余孽仍在毒害着人们。我们崇尚的是保尔·柯察金的爱情观,是志同dao合的伴侣,是要用青chun和热血拥抱革命的人生。几乎每一个人,都能讲chu保尔和冬妮亚雪地重逢的那段故事。知识青年们认为他们的恋爱是自由的,比起乡间的农民们,知青的爱情和婚姻幸福得多了。殊不知,在那样的非常年月,政治介入了一切领域,自以为享受着自由恋爱的知青一代人,也不得不自觉不自觉地学会摆正gan情和政治的关系。听到家tingchushen不好的对象无不敬而远之。爱情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被扭曲了。即使背叛了爱情,很多也不只是因为gan情,而是由于这样那样外界的压力。爱情被烙上了阶级的标记。文艺中的一切爱都被封杀了,生活里充斥着两地分居的婚姻,下乡的、去五七干校的、在农场里改造的,无不忍受着青chun的煎熬,嘴里却还要唱高调,说那些一tao一tao言不由衷的话。但是生命终究是灿烂的,人可以短时间压抑自己,却不能永远忍受禁yu,于是这里那里都发生偷吃禁果的事情,爱情仍以她的本来面貌louchu脸来。“四人帮”倒台了,人们的生活又重燃起希望之火,压抑的、僵化的、萎缩的情gan现实呈现在人们面前,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许许多多报刊上,都登载了这样的消息,继解放初期的离婚高xdxchao以来,城市和乡村里都暗自涌动着一gu离婚chao。自由的恋爱结婚在回归真正“自由”的意义上显现chu崭新的苗tou,给社会带来了一gu生气。但是只要入神细细地观察,就会发现不少人仍生活在社会形成的惯xing里。
八十年代初期时,我在贵yang郊区一家厅局级的大厂矿里ti验生活,下去住了不多久,就听工会的负责人告诉我,这两年我们工会工作的不少jing1力,耗费在解决家ting矛盾和婚姻冲突上。我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初初下来的一两个星期里,我就全面了解了这家厂子。这是一个标准型的企业办社会的大工厂,厂里面除了没有法院和监狱,其余的一切都一应俱全。从幼儿园到敬老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