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了些什么傻事，罗兰德？”她说，同情多于责备。“您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我僵直地站在那儿，她肯定也听说我的傻事了。但她很快就使我脱离了窘境又兴起来。她说：

但是，一到他的门前，就好像一瓢冷浇在了上一样，所有迷雾般的喧嚣都追去了。

摇摇摆摆的、肮脏的树叶一样，我们三个人在快行上大声喧哗，终于有一个警察被激怒了，他费了很大气力才使我们安静下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已不能很确切地描述了——一团蓝的烟雾遮住了我的记忆，我只知，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了，但我十分厌烦那两个喝醉的女人，我摆脱了她们，又跑到什么地方去喝了咖啡和白兰地、在大学的楼前，为了寻开心，我行了一次抨击教授们的演说。然后于模糊的本能，我想把自己得再肮脏一些，想再公开侮辱他一次——多荒唐的想法，我的愤怒过于偏激而误歧途——，我还想到一个公共教学楼去，但是我找不到路，最后我恼火地跌跌撞撞地回家了。我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开门费了我很大力气，我摇摇摆摆地爬上了第一级台阶。

我一下清醒了。意识到自己扭曲着脸，意识到自己所的无能的傻事。羞愧使我无他自容。

奇怪的是：我几乎还没碰到门把手，我仿佛就又地受到他的存在，随之而来的还有灼的、冲动的绞痛和那愤怒的绝望。我轻轻地敲门，他妻走过来，神异常温和。

“今天我们要理智一儿。讲师W和他的未婚妻十钟到，然后我们去划船、游泳，忘掉所有的蠢事。”我还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询问，教授是否回来了。她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知我的询问是徒劳的。

讲师十钟准时到达，他是个年轻的理学家，因为是犹太人，所以在大学的同事中相当孤立，他是唯一与我们这些与世隔绝者有往的人。他的未婚妻——一个年轻姑娘陪伴着他。她似乎更像是他的情妇，笑声不断地从她嘴里发来，幼稚又有些傻乎乎的，所以那些市民都认为她是个轻浮的姑娘。我们首先乘火车去附近的一个小湖，一路上我们不停地吃、闲聊、互相嘲笑。几星期以来张、严肃的工作使我失去了平日的健谈和朗，这一时刻甚至像易起泡的酒一样令我痴迷。真的，他们孩气的、大胆的活动非常成功地使我脱离了平素冥思苦想的工作。我刚刚走到野外，偶然与这个年轻姑娘赛跑使我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健的、无忧无虑的小伙。在湖边我们租了两条小船，我老师的妻划着我的船，讲师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划另一条船。船几乎还没离岸，比赛的兴致就染了我们，我们都想超过对方。我当然于劣势，因为他们两人一起划，我必须～个人与两个人竞争；但是我甩掉了外衣，摆好了姿势，作为一个在这项运动上训练有素的运动员，我拍击面远比他们有力得多，互相嘲笑的话飞来飞去，此起彼伏，刺激对方。我们本没有注意到七月的炎，不在乎汗如雨下，我们就像被判在船上划桨的囚犯那样机械地运动，以极大的情行着这场育比赛。我们终于接近目的地了，这是个被树林覆盖的半岛。我们更奋力地划桨，我的同伴也沉浸在这场游戏中，在她的呼声中，我们的船首先到岸边。我走下船来，血沸腾，激动不已，汗浃背，沉醉在不寻常的光中，沉醉在成功的喜悦中，我的心都快要从膛中来了，衣服被汗透了，地粘在上。讲师的情况也不比我好，我们两个兢兢业业的英雄不仅没有得到赞扬，反而因为我们气吁吁的狼狈样被两个女人大肆嘲笑了一番。

终于，她们给了我们

我睡得像个死人一样；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光已经铺满了地板，正慢慢地向我的床边爬来，我一下了起来。昨天晚上的记忆渐渐地从疼痛的脑袋里来，但我把羞愧压于去，我不想再为自己到羞愧了。这都是他的错，我有意这样对自己说，如果我这样堕落的话，全都是他的责任。我让自己安静下来，昨天的事不过是个充满书生气的玩笑，对于～个几星期以来只知工作的人来说是允许的，但是这自我安也没能使我觉好起来，我非常惴惴不安地、沮丧地下楼到我老师的妻那儿去，回想着昨天她答应与我一同去郊游的事。

为了不让人听到，我像一只被鞭打的狗，蹑手蹑脚地悄悄地溜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