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这表真是金的吗？”她非常仔细地看了一会表问。

“在下是法国人。您呢，小，或者太太，您大概是科尔多瓦人吧？”

②指算命。——原注。

①弗朗西斯科·维利亚是西班牙的斗士，梅里第一次去西班牙旅行时同他结识（1829—1830）。梅里在他的《西班牙通信》的第一封信里曾经谈到他。

“如果您听得人们的音，您一定能够猜我是什么人。”

在咖啡馆里叫人算命会显得十分可笑。因此我请求那位漂亮的巫婆准许我送她回家；她毫无难地答应了，可是她还想知现在是什么时候，她请我把表拿来再一下。

①布朗托姆（1540—1614），法国作家兼政治家，著有《著名女的生活》、《风女的生活》等。

我们一边谈，一边走了“内维里亚”拣一张小桌坐下，桌上摆着一个玻璃球，里面着一支蜡烛。现在我有充分的余暇来细细观察我的吉达那③了。有几位先生看见我带着这样一位女伴作陪，一边饮冰一边惊愕的神气。

“至少您是安达卢西亚人。从您柔和的音我就能听。”

这件事离开现在已经15年了，我那时候是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坐在我旁边的哪怕是一个巫婆我也不会被吓走。

“好啊！”我心想“上个星期，我同一个江湖大盗共晚餐，今天又同一个鬼的门徒一起饮冰。在旅行的时候，是应该什么都看一看的。”我想结识她还有另外一打算。我现在只能羞愧地承认，离开大学以后，我曾经过一时间去研究神秘学，我甚至有几次尝试去降服间的鬼魂。现在固然我早已戒掉了这好，可是我仍然对迷信还有相当大的兴趣，我当然乐意去了解一下波希米亚人的妖术到底发展到了怎样的程度。

“算了吧！您明知我是波希米亚人；您要我同您算算奇②吗？您听人家说起过小卡门吧？她就是我。”

③原文是西班牙文，西班牙人称波希米亚姑娘为吉达那。

“那么，您也许是尔人，或者…”我停住了嘴，不敢说她是犹太人。

“我相信您是来自耶稣的国度，离天国只有两步远。”

我十分怀疑卡门小是不是一个纯血，至少她比我见到过的她的同族女人要漂亮得多。照西班牙人说，一个女人要称得上漂亮，必须符合30个条件，或者换句话说，必须用10个形容词，每个形容词都能适用到她的3个分。比方说，她必须有3黑：睛黑，睑黑，眉黑；3纤巧：手指，嘴，发，等等。至于其余的条件，请参阅布朗托姆①的著作。我的波希米亚姑娘不能说这样十全十。她的肤虽然很光，但是非常接近铜。她的睛虽然有斜视，但是很大很；她的嘴虽然有厚，但是线条很好，雪白的牙齿，比去掉的杏仁更白。她的发虽然有，可是颜漆黑，带有蓝的反光，像乌鸦的翅膀一样，又长又亮。为了避免用冗长的描写使读者厌烦，我还是概括说吧：她的每一缺总有一个优作为陪衬，而这个优在对照之下，变得格外显著。她的是一奇特的、野的；她的脸使你初见时惊奇，可是永远不会忘记。尤其是她的睛，有一而凶悍的表情，以后我再也没有在别的人中看见过。“波希米亚人的睛就是狼睛。”这句西班牙成语是经过仔细观察后的结论。如果你没有时间去动园观察一只狼的睛，等你的猫要捕捉麻雀时，观察一下猫的睛吧。

我们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大分商店都已关门，街上差不多阒无一人。我们走过瓜达尔基维尔大桥

（这个比喻指的是安达卢西亚，我是从我的朋友弗朗西斯科·维利亚，著名的斗士①那里听来的）。

“呸！天国…这儿的人说天国是没有我们的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