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引火针！”她哈哈大笑地嚷“啊！这位先生原来是织边的，难怪他需要织针哩③！”

无耻的作风，完全是一个真正的波希米亚姑娘。起先她不讨我喜，我重新埋我的话儿；可是她像所有的女人和猫儿一样，叫她们来时她们不来，不叫她们时她们倒自己来了。她在我的面前站住，对我说话：

“老乡，”她照安达卢西亚的方式对我说“你愿意把你的链条送给我挂保险箱的钥匙吗？”

③卡门利用织针和引火针两字的原文拼法有相同来作文字游戏。

②古时西班牙使巫婆和不正经的女人骑驴游街，后面跟着两个卫兵不断地用鞭打。“赶苍蝇”的意思在这里是“不断地打”像替她赶苍蝇一样。

她把嘴里衔着的那朵金合取下来，用拇指一弹，把弹了过来，恰中我的眉心。先生，这一下就像弹打中了我一样…我恨不得有个地让我钻去才好，我像木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等到她走工厂以后，我看见那朵金合正掉在我两脚之间的地上；我不知是什么促使我这样，我竟趁我的同伴们不注意，把捡起来，当作宝贝一样地蒙在我的上衣里面。这是我的第一件傻事！

“咦，”快嘴的卡·门说“你有一把扫帚还不够用吗”？①那个女工被这讥讽刺痛了，也许还因为这件东西犯了她的心病，就回答卡门说，她不知扫帚有什么用，因为她没有福气当波西米亚姑娘或者鬼的门徒，可是卡门小在不久的将来却有机会结识她的驴，因为市长先生会叫卡门小骑着驴游街，后面还派两个听差跟着替她赶苍蝇哩②。“好吧，”卡门说“我就在你的脸颊上挖条苍蝇的喝槽③，我还想在上面划些方格哩④。”说完以后她就噼里啪拉开了，她用切雪茄的那把刀在那女工的脸上划上圣安德烈的十字架⑤。

两三个钟以后，我还想着这件事，突然门房上气不接下气地走警卫室，满脸惊慌。他对我们说，在卷雪茄的大厅里，有一个女工被人杀害了，要派一个警卫到那里去。排长叫我带着两个人去看看。我领了人走上楼去。先生，您想象一下，我走大厅以后，首先见到的是300个女工，她们只穿内衣，或者差不多是这样，在那里大嚷大叫，指手划脚，嘈杂万分，连天上打雷都听不见。屋的一角，有一个女工四肢朝天倒在地上，浑是血，脸上有×形的伤痕，是被人用刀划的。人群中有几个好心的女工正忙于救护；在伤者的对面我看见卡门被五六个妇女抓住。那个受伤的女工在叫喊：“请神父来让我忏悔！让我忏悔！我快死了！”

①维利亚的特里亚纳郊区以集市活跃著称。

“我是用来拴我的引火针的，”我回答她。

④这里说的是古尺，每尺约合1.20米，显然太长。

卡门一句话也不说；她咬牙关，像蜥蜴那么转动着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所有女工都同时向我说话。原来那个受伤的女工夸耀自己有钱，可以在特里亚纳集市①里买一驴。

⑤圣安德烈是耶稣门徒，在土耳其传教时被土耳其人抓住钉在十字架上，十安架的横木是斜的，所以这里意思是说：在她的脸上划上两斜十字。

④原话的意思是：漆三桅船。西班牙的三桅船大多数在船侧漆成红白的方格。——原注。

③苍蝇的喝槽意思就是又宽又长的伤。

案情非常清楚，我抓住卡门的臂膀。“大，”我很有礼貌地对她说“你跟我来。

②目的是驱除恶运。

所有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我满脸通红，不知怎样回答她才好。

“来吧，心肝，”她又说“替我织7尺④镂空黑纱巾，我心的针贩！”

①西欧传说巫婆可以骑着扫帚在夜间飞行，卡门的意思是：你是巫婆，可以骑着扫帚飞行，用不着驴代步了。

①这黄，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