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个元旦前夕的那一幕，shenshen地践踏了罗小mao那颗要求上进的心，就同一朵hualei被niu蹄蹂躏成了粉末一样。他开始放纵自己，把老师的批评教育当灰尘一般抹掉了。“罗小mao，你越来越不像话了。”金老师这么说他。罗小mao说：“我想表现好的，金老师。”

“那怎么不表现好咧？”金老师质问他。罗小mao灰暗地笑笑：“我明天表现好就是了。”可是第二天他又是原样子，照例上课玩他的东西，而且很不在乎他讲着小话。有天上ti育课，ti育老师见他在队列中捣luan，把他揪chu来，罚他站到太yang下面晒，他不服就骂起ti育老师的娘来。ti育老师火一冒，走过去扇了他一耳光“你这小杂zhong，”ti育教师吼dao“老子打死你这小杂zhong。”罗小mao扑上去一口咬住了ti育老师的那只扇他嘴ba的手，当然就咬chu了血。于是罗小mao肩上背了个记大过的chu1分，于是罗小mao就更不在乎他的前途了。

H师范的小宿舍区又称二宿舍，二宿舍座落在一条名叫吉祥街的中间，所谓吉祥街不过是几条四通八达的巷子，那时候的男孩喜huan聚在一起玩那zhongju有赌博意味的玻璃弹子。罗小mao在玩玻璃弹子的游戏中结识了王大力。王大力住在距二宿舍不远的一幢搬运工人的宿舍里。王大力比罗小mao大三岁，生得结实有力，比他大几岁的小伙子常常摔跤栽在他手上。为此，罗小mao很佩服他，甚至把从前对老师的崇敬之心也移到了王大力shen上。王大力还ting会潜水游泳，他能把tou潜到水中让大家心平气和地数一百下，甚至数二百下。时常他的tou浮chu水面时，让罗小mao他们简直目瞪口呆，因为他几乎游到河中心去了，他在河中心边踩水边向他们扬手示意。

王大力的父亲是个不爱说话的搬运工人，他一说话就要来火。

他常常提着一把大食堂里才可能有的大火钳，在街tou巷尾追赶着王大力，而王大力总是让他父亲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街巷的某一chu1破口大骂，王大力jing1神焕发地站在距他父亲四五十米的地方得意洋洋地笑着。罗小mao少年时候染上的偷窃行为就是跟王大力学的。罗小mao同王大力jiao朋友的同时也jiao上了后者的恶习。罗小mao跟王大力第一次偷东西是69年夏天的一个中午，那天两人到H师范的大宿舍区的陡坡下去捉蛐蛐。陡坡前有一栋老式的旧房子，坪上立着一张烂靠椅，靠椅上搁着一只晒南瓜子的簸箕。那是只烂簸箕，上面绕了许多铜丝，不至于簸箕散架。王大力瞟了yan那只簸箕“小mao鳖，去把那只簸箕偷来罗。”王大力前后左右地瞟了几yan后唆使罗小maodao。罗小mao胆怯dao：“我不敢。”“你想不想跟我学摔跤着？”“当然想。”“那你去。摔跤首先要锻炼胆子。”

王大力盯着罗小mao“你胆子跟老鼠样，学得成摔跤？”这句话无疑激起了罗小mao的勇气。于是罗小mao走过去，拿起簸箕跑过来递给了王大力，王大力忙步入陡坡和一面墙的狭窄chu1，迅min地拆下铜丝。把铜丝nie成一团放进了口袋里。“走罗，”王大力愉悦地一笑。但没走几步，王大力的那双贼yan又觑见了一只煤灶上搁着的铜壶。当年的H师范宿舍是一栋栋屋檐很宽的平房，每家每hu都只有两间住房，没有厨房和厕所，走dao便是家家huhu的厨房，煮饭炒菜都在走dao里。“这只铜壶就真的能卖钱，”王大力痴迷地对罗小mao说：“这是保卫科长屋里的铜壶。”王大力说：“你去把铜壶提来罗。”“我怕，”罗小mao说“保卫科长好恶的。”“你想学摔跤不？”王大力又这么问罗小mao。罗小mao低声说：“我不敢，你自己偷罗。”王大力想了想，又四周看了看，那是午休时间，没有人。

王大力迅速提起那只铜壶，急步如飞地朝那chu1陡坡下跑去。罗小mao又jin张又兴奋，一颗心怦怦狂tiao着。王大力把铜壶里的热水倒掉，将铜壶放到地上，脚踏上去一用力，铜壶立即扁了。他三脚两脚把一只上好的铜壶踏成了一块裂开的扁扁的废铜后，忙松开pi带，将扁铜cha进ku腰，把衣服放下来遮住，这才支使小mao说：“你看外面有人没着？”“没有。”罗小mao走chu去又折回来说。

于是两人匆匆走chu宿舍，朝一家废品店高兴地走去。那块废铜和那把铜丝一共卖了5块钱，王大力给了2元钱结罗小mao。罗小mao的口袋里第一次拥有了2块钱人民币，自然就很高兴。那时候5分钱一包的姜比现在1块一塑料袋的姜还要多。不劳而获的偷窃行为一下子就很令人神往地占据了罗小mao那块幼小的心田。2元钱尽guan抵用，但很快就用完了，于是两人又开始这里那里地去偷，只要能卖钱的东西都偷，连盖在煤球上的塑料布，别人家窗hu上的牙刷及牙膏pi都偷，甚至别人家晒在门口的布鞋，也被他们偷了撕烂去卖钱。

有一天，罗小mao去杨小汉家zuo作业，那时候的学生下午几乎都不读书，因为老师们下午都是政治学习，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

那时候学校里开展了“一帮一，一对红”活动，罗小mao被金老师指定为杨小汉去帮助。杨小汉家就住在学校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家的斜对门，革委会副主任家有一只很大的铜锅，罗小mao已经觊觎这只铜锅好些日子了。那天下午，杨小汉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