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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2/2)

曾经有几个不正经的后生打过她的主意,见她在路上走,唱一些下歌多方挑逗。见她充直不闻,使用污言秽语来报复:“哼。摆什么格呢2也没见攀上什么枝。”

不能说兆青的这些话有什么理。但万哥,不,实际上的万——确实一直守未嫁,到我离开桥的时候,她还是天行空一个人。不过,她也没在桥继续呆上太久,一年多以后,她的亲生父亲死了偶,又从五七校回来官复原职,就把她接到城里去了。

言下之意,格只是男人的东西,一旦到女人上,这个女人就算不得女人了,至少算不得纯粹的女人了,不宜后生们去下了。一步说,格是一消灭别的祸害,太的格害死人,对传宗接代大有威胁。

她装作没听见。

对于我来说,她永远只是说法和传闻。她在说法和传闻中逝着青,渐渐有了中年人肤的暗淡。

桥的兆青听说这件事,取笑那几个后生,说他们真的是发了癫,搞到万哥上去了。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一个女这么的格,未必还嬲得

据说,她被送了甘肃省一个国营大工厂。

“你以为还是什么红女?肯定早就成了军用品,被那个死鬼搞烂了,要不xx何事有这样大!”

“莫看她装正经,我就不信她一都不想男人。你看她走路的样翘起天,还不是逗男人来搞?”

这么说,她同任何人都熟不起来。

一阵狼笑。

她只代表一公务,一万哥的概念和符号,没有笑容、质温以及会意的一瞥,因此在很多人那里缺乏真实,闭一想,只能把她当作似有似无的幻影。有人说她来历复杂,其实是大官的私生,是当年一个土改工作队长下的,十多年后母亲带着她城去,又要验血又要喊冤,得她的风父亲没办法,只好留她在县城里读中,偷偷供给她生活费和学费。这说法不知是真是假。又有人说,她前几年闹文革时在县城里还是一个有名的学生,到过北京到过上海,挎过盒炮也坐过上牢,还被省里的军机构用小汽车接到省城开过会,同中央什么大首长一起照过相。这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还有人说,万二十六七岁了还没有谈婚论嫁,其实心里早有一个对象,就是她原来的一个同学,参了军。她每年都要去一趟广东,据说就是去看她的对象。可惜那个后生不知中了什么,居然了林彪的政变“小舰队”一旦受挫,下了大牢,好几年没有音讯,一直到他病死在牢里,他家人和没过门的万哥才得到消息。这说法仍然不知是真是假。

饭吧”一类的指示,而且说话的时候,脸板得木瓜一样。

在这样一气之下,往几乎不是往,同她怎么熟也还相隔着十万八千里。她碰到我们就像碰到空气,黑里边的亮光一下了从我们上方越去,不知落到了远的什么地方。开始我们不习惯,尴尴尬尬地喊她不是,不喊也不是,时间一长,见她对谁都是一样,也就习以为常,不往心里去。我碰到张家坊的人,说起她来,张家坊的人笑一笑:莫说你们桥弓的人,我们同村同寨的也没一个同她有什么情,谁都说不透她。她住在我们那里,就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说来也奇怪,她的话越简短,就越显威力,众人越难以违抗。用桥人的话来说,这有“”或者有“路”“煞”是威严和本领的意思,通“杀”;又有结束的意思,比如通常说文章或节目“煞尾”有煞的人,也可以理解为最后说话的人,一锤定音的人。煞与女人的面孔联系起来,万哥是我在乡下见到的唯一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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