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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元(2/3)

“走!”

“也不睁开睛看看,我魁元是好欺的么?”他兴冲冲地对母亲说。

他摸了摸手腕,那里确实空了,又到土坑里刨了刨,那里也确实空了。他决意去找村长。

“还装蒜?”

“给草鞋钱吧。”黑影们拿了电钻,顺便剐了魁元的手表“今天算是给你个面,以后再不懂味,割了耳朵再说话。”

回村祭祖的魁元也接到了一张红帖,打开一看,脸立刻变了。他叫胡魁元,帖上竟写成了“胡亏元

这件事是怎么被他们发现的,魁元满心纳闷但不敢问。他本不敢吭声,直到黑影远了,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才站起来哭丧着脸骂:“崽呵崽,老不杀了你们就不是人——”

他不能容忍一个“亏”字,就像五十年代的法官不能容忍一个“宋文”红司派的战士们不能容忍“革司”二字,十字军不能容忍“真主”二字。一场语言圣战就从这里开始。

“告诉你们,我也有兄弟…”

魁元笑了笑,想拍拍对方的肩,手还没搭上去,对方一,他就刷地一下矮了半截跪在地上。他两臂护住脑袋大喊大叫“你们敢打人?你们凭什么打人?”

魁元的上又有一次痛。

“说,哪个打了你?”

“哦哦,我说我还没有跟董事长说…”魁元还没说完,发被一只手揪住,脑袋不由自主地朝上牵引,扭到了王的大胡面前。他看到的大胡已经大大倾斜。

只是没有说有什么后果,又如何负责。母亲看他忙着脱鞋,忘了一步问下去,去给他饭。两个嫂嫂抱着娃崽在门边站了一会,对事情的结果有半信半疑,迫使魁元再次说了几句大话:“他盐午有钱又如何?我一去,他就晓得的。”

亲友送去红帖。

“本来就是不要伤和气么。今日你们发的帖那样缺德,我还没跟盐午哥说…”

一个黑影给了他一拳“哪个打人?”

他带三个汉到红薯地里,双手刨去一些浮士,把电钻和座板取来,毫无必要地把座板拍拍灰,攻击它的质量“这些都是伪劣产品,我一看就晓得。”

“亏”字太不吉利,也充满着敌意——虽然这极有可能只是于写贴人一时的虎和懒惰。

“没打,没…”

他腰上又挨了一脚。

他不慌不忙回到家里,又是汗又是偏风,把跟着他的狗踢得惊叫,好像他已经很有权利这么踢了。

他愤愤地撕了红帖。

吃完饭,魁元在家里呆不住,门去找电视看。刚走到路,发现路上堵着三个汉,借着月光看,其中一个是盐午手下的一个家,姓王。魁元装作没有看见,想而过。

“开玩笑呵?三哥。”

“你说什么?”

“你还想同我们耍一耍?”

“我嬲他老娘顿顿的!”

“盐午那个货如何说?”

“如何说?一切后果归他负责”

“那当然。”

他没有去赴宴。看着人们抹着油嘴从盐午家那边回来,恨恨地吞咬着自己的一个生红薯。他对家人说,他要找盐午家里的算帐。其实,他门后先到煌宝家里坐了坐,又到复查家的菜园里摘了条黄瓜吃吃,最后到天安门前看后生打了一阵台球,看一桌后生摸了一圈麻将,本不敢去找盐午。他甚至害怕盐午知他来了,知他要来吵棚。光是天安门那宅的气势,足以把他的都骇得夹回来,他如何吵得过人家?幸好,他游游的时候,发现盐午家还在装修的一间铺面里,有一把电钻丢在地上,大概是停电了,工人喝茶去了,没有收捡。刚才在这里打下手的盐早也不见了,可能是缠上了另外一件什么事。魁元左右看一看,明手快地将电钻怀里,又顺手拿了两个座板,溜大门,跑到他三哥家的红薯地里,挖了一个坑埋下再说。他知这样的东西以后可以卖到哪里去。

“没打呵?这还像句话。好好说,电钻藏到哪里了?莫伤了和气。”

“你说什么?”

“说,我说,好好好我说…”

“走就是么?”王一把揪住他的“等你好久了,说,是要我们动手呢,还是你自己吐?”

村长本不愿意听他谈什么亏元不亏元,手表不手表,听他哭了起来,也只是角瞟了他一下。村长是个戏迷,晚上去天安门看戏。可惜这天没有什么好戏。台上是双龙弓那边来的一个厚度班,唱一些七拼八凑的地鼓,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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