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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2/2)

有了脚步声。听一听,知是房英从家里转回来了。她刚才说回去拿一粑粑吃。

脚步声停止了。

“这个贼没有睛,也没有鼻,脸上是个光板

我们等待新的声音,呆了好一阵,倒什么也没有了。

“你先讲。你看了那些书,肯定看了好多白话。”

“外面有鬼呵,你不怕?”

“怎么样?”我寒竖起来了。

里很和。我们不用加衣,膝盖抵着膝盖,斜躺在松的散土上,盯着上飘忽的昏灯。

,我没有比桥人得更多,一本一本的小说,其实就像复查此刻正在的事情——他量了量我们今天挖度,松了气。“都要闭臭啦,讲白话吧。”他丢掉扁担,伸了伸胳膊,兴采烈地一笑。

复查撕着手里尚有汽的粑耙,笑着说“我们在说鬼,你听不听?”

静了片刻,悉悉娑娑的声音近了一。但我还是没有看见房英,只有她鞋上的一个金属扣环浮黑暗,闪烁了一下。于是我知她的一只脚离我不远了。

灯火移到了我背后。于是,我的影在我前面突然无限放大,把我一吞了下去。

复查哈哈大笑,脑袋砸到上。

复查嘿嘿一乐。

“好,我也来说一个吧。”他兴冲冲地嗓门,说起一个鬼故事。他说双龙镇那边有一个人,傍山造屋,造了一个的吊脚楼。他住在楼上,有一天晚上一觉醒来,看见窗外有只脑壳东张西望,以为是孩,后来一想不对,他是睡在楼上,窗离地足有两米来,这个贼如何有这么长的脚呢?他摸到手电筒,猛地一打开,你猜怎么样?

我说:“你端灯。”

他说:“你穿好衣,外面冷。”

复查扫兴地打了一个哈欠“算了,时间差不多了,散工吧。”

还是没有。

“快天亮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脑门上有咚的一声,过了一阵,又沉沉地咚了一下,震得灯火一晃,但声音不像是来自脑门,而是来自前面,或者是左边,是右边,是所有的方向。复查神张,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说不晓得。他说这上面是山,是晚上,不应该有什么声音。我说是不应该有什么声音。他说是不是我们挖到坟墓里来了?真地要碰到鬼了?我说我不信。他说老班们说过,天岭上原来有一个,可以通到江,是不是我们也要挖通了?说不定外面就是北京,或者国呢?我说亏你还读了中学,这才挖了几十米?恐怕还没有挖到本仁家旁边的那个粪棚

这是我小时候的幻想——常常把脑袋钻里,希望从被的那一来时,一看见什么明亮的奇迹。

“你给我讲一段么。”

我觉得这句话好像有问题,但不知如何更正。

没有回答。

“外面落雪了吧?”

他惭愧地笑了笑,说他有时候百思不得其解,隔好远,为什么永远就是那么远呢?隔好久,为什么永远就是那么久呢?就没有一个办法,比方说用挖的办法,一挖就挖到另一个世界去?

“好吧,我讲一段本义的笑话算了。上个月搞民兵训练,你开会去了。他窜到晒谷坪来,说我的令喊得没有劲,要我站在边上,看他是如何喊的。他喊‘向左转’,又喊‘向右转’,喊‘向后转’,最后喊‘向前——转’。六崽他们几个几歪几歪,不晓得要如何向前转,本义就瞪大睛,朝地下画着圆圈,说你们车过来呀,车过来呀——”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鬼了,你坐来些,这里和。”

她急急地“嗯”了一声,脚步声朝黑暗中去。

“你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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