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这一说，叶民主就笑了。这在厂里是一个典故。办公室主任曾经在有一天上班时到保卫科打开泡茶，边倒时边喜滋滋地说昨晚看了黄片。竟不料立刻就有人去厂领导汇报了。主任是厂长一派的，与书记面和心不和，故厂里开大会时，书记便不名地提到了这事。并以别有用心的光望着办公室主任落坐，严厉地说：看黄片，党员记大过，要撤职！立即厂里就传遍主任要撤职的消息。不料后面竟没有戏了。原来主任只不过说了个笑。他家对面楼里新搬来一家人，窗帘没装好，附近建筑工地的灯又亮，那夫妻俩，他放自家窗帘时正好看到。便笑说只当看了黄片。科长一直在帮主任查那个

叶民主说：“这不有儿象搞谋诡计？”

科长说：“金大铁。”

鹤立山的夜晚委实安静得不像在城市里。叶民主自

叶民主想想，说：“也是。如果…那他还要跟主任攀亲？”

汇报人，却是始终没能查。从此主任不再去保卫科闲聊且对科长亦格外冷淡。这是科长以为耻的事情。

叶民主松气，方笑：“是害臊。正正地撞见两狗男女好事。”

叶民主说：“是谁？”

叶民主先是一惊，后又不免一喜，问：“怎么是他？”

叶民主回到宿舍，怕科长等急了，心急火燎地在屋里到翻，因为有了小邰关于带粮的提醒，叶民主便觉得晚上更应该多备东西。比方军大衣，比方避蚊剂，还比方防用的刀。他将这些清理到一个背包里后，才又想到还应该有一件雨衣，以防万一下雨。即使不下雨，清早时挡一下也是很必须的。

科长便说：“好呀，看黄片，党员记大过，要撤职。”

等叶民主到鹤立山时，别说八，连九都早过了。周围已零零星星亮起了灯。这一带仍属郊区，荒凉冷寂之意在夜里特别突。因为僻静，以致于叶民主刚走到山脚路，就被正着的一男一女绊了一下。他有些发楞，呆看着他们，那男人便吼了一声：还不快走。

叶民主方逃窜般疾步上山。见到科长时心都还在个不停。科长说：“害怕？走这么急。”

叶民主信应了声：“知了。”心里却仍放在金大铁同书记私好却又要娶办公室主任的小姨一事上。他想理顺这个网。可他又想那网其实是理不顺的。

科长说：“苦就苦在没事上。冷清得慌。不过我跟你讲呀，我倒是分析来了汇报主任看黄片的人了。”

科长说：“前两天他在办公室看《天龙八》，我拿过来翻了一下，看见上面写着‘田景森’的名字，一时就觉得这名字熟，问他是哪个的书，他说是他老同学的，自小跟他就是哥儿们。我一直想不起来我为什么对这个名字会觉得熟，今天我才突然想到书记他老婆叫田景林。书记的大舅叫田景木，我帮书记送过材料给他，是认得的。那个那田景森不正好是她兄弟？想必大铁前年保卫科是书记帮的忙。你想想他原本在车间里翻砂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调保卫科来了？又不是他特别，也不是我们这里缺人，你说是不是？”

科长说：“那不就真成了睡在主任边的赫鲁晓夫了？说不定还是书记同意的哩。”

百林的脸由红变白，终于在叶民主走门那一刹，她尖叫了一声：“你恶心，你小气。”叶民主听了那声音，知是百林生气了，本想回，可一看表，八已近，已不容他再回过去。便想，我就小气一下又怎么样？你床都跟我上了，还有什么招数？

叶民主笑完，扶起已埋伏得浑发的科长，说：“没事吧？”

科长说：“全他妈狗咬狗。让他们去咬好了。我得走了，夜里小心。麻虎不得，公安派下的事，事事都有责任，跟厂里不一样，一儿虎说不定就蹲大牢了。”

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