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刷牙洗脸,便奔了出去。
雨在夜里又下了起来,及至凌晨还没有停。没有星光和月亮,天显得特别地黑。早班公共汽车已经在城市里穿行了。
叶民主跌跌撞撞地找到埋伏点。科长头发湿漉漉地,正发呆地想着什么。见叶民主,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这么早?”
叶民主想自如地说一句:“失恋了,睡不着。”可没有说出来却漱漱地流下了眼泪。他见科长十分惊愕地望着他,立马又掩饰一下说:“水都流到脸上了,雨好大呀。”
科长说:“我老婆找你了?这个混蛋婆子。”
叶民主说:“她要不去找我才不是人哩。你快回去吧,好好养病,这里的事都交给我。”
科长说:“交给你?怎么交?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日夜埋伏,不吃也不喝?”
叶民主一时语塞。科长又说:“想穿了,这病反正都是一死,真要让我等来个罪犯,同他交上手,让他杀了,好孬我还是个烈士。抚恤金也高多了。”
叶民主心里一哀,脸上却作笑态说:“说得吓人。不过这病现在也好治,关键要休息好。”
科长苦笑笑,说:“也就多拖几天而已。只是我一走你能抗住?抗过了今天能抗过明天?”
叶民主想想说:“今天我肯定能抗得过,要不您白天呼一下杨高,让他们再派个人来?”
科长想了想,说:“好吧。那只有辛苦你了。叶民主,你是个好人,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科长。”
叶民主作轻松一笑,说:“那没准下次我是你的科长了。”
中午的时候,科长又摸来了,递给叶民主一个盒饭,然后苦丧着脸说:“呼不到杨高。我就用了紧急信号。是小邰回的话,问是不是有目标出现?我说不是。小邰说不是你呼个什么?我说我病了。小邰说叫叶民主多顶两天。眼下正在收网,人手紧张,这几天就是关口,没有事别乱呼叫了。盯紧点,别马虎就是了。你老革命了,晓得厉害性。然后就挂了电话。连多让我说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叶民主不由骂出声:“他妈的,让不让人多活几天呀。”他刚说完就觉得这话说得不是地方。
科长果然就苦笑了,说:“其实多活几天少活几天也没什么差别。人真到了这份上,也就无所谓了。”
叶民主赶紧又打起笑脸说:“没那么危险。说不定还是误诊哩。我一个亲戚,拍了片子,硬说是肺癌,后事都准备得差不多,不料是医生那天喝了点酒,弄错了病历。”
科长已无心亦已无力去发笑了,只是说:“你回吧。我反正站好最后一班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