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赝品,赝品、真品,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买了卖,卖了买,交易活跃。此刻她见柳三羊来了,一肚子怨气突然就烟消云散了,只觉得心里一个热狼打了过来。她给柳三羊搬来椅子,然后就像王八瞅绿豆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此刻巴兰相信,自己从来也没有像爱柳三羊这样爱过任何一个男人,从她走过的28年的人生经历中,她已经看透,有不少男人确实非常可恨,在古玩行里坑蒙拐骗几乎无所不为,真如曹雪芹所说,这是一群混浊的"泥做的人",不驾驭他们、捏弄他们,真是便宜了他们。但她对柳三羊不这样看,只觉得他既干净又文弱,需要她张开翅膀庇护。事情就是这样。柳三羊看沈蔚肩膀弱,巴兰看柳三羊的肩膀弱。柳三羊想帮沈蔚,而巴兰此刻也想帮柳三羊。并且她已经开始做了。对马珍珍使个小计策只是刚刚开了个头。即使自己得不到柳三羊,把他那没有爱的家庭拆开,也算帮他。至于别人怎么看她,她才不管!
巴兰把文渊阁里的业务安排了一下,便领着柳三羊又去了红帆。此时,柳大羊他们在隔壁包间,正喝得昏天黑地。
这次巴兰没点别的,只点了两份卡布奇诺。站在吧台后面的叶红帆,穿过摇曳的烛光看出巴兰今天情绪晦涩。
"元青花还要吗?"
"要啊,正等着呢。"
"我不想管了。"
"别介,这边急得火上房呢!"
"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巴兰,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不想想,在你跟前我能做什么?"
"你别以为我嫁不出去,非找有妇之夫。"
"我也没这么想,我知道你的前景十分光明。"
"今天那副市长派秘书买走一个大瓷缸。"
"市领导亲自花钱来买这些东西,还没听说过,可见他确实很喜欢古玩。"
柳三羊暗想,柳大羊的一脚可能踢对了。问题是柳大羊现在脚下没有球。于是他更加心急起来。
"威州的古玩贩子们,谁手里还有元青花?"
"你就知道元青花,你跟我去我家,我就告诉你。"
"老是去你家、去你家,你家里又没有元青花。"
"如果有呢?"
"怎么,你从郑天友手里淘换来了?"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不许再咬我了!"
柳三羊暗想,去就去,反正关键在于自我把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谁知此时巴兰把嘴一撇:"你想去?"
"想去!"
"我还不想让你去了!"
"为什么?"
"我嫌你磨磨唧唧不像个男人。"
"我上你们家门口坐着去,看你让不让我进去。"
"那我就把狗放出来咬你。"
"那我就打110,让警察把狗牵走没收。"
"我的狗连警察也咬。"
"警察就连你一起带走没收。"
巴兰扑哧一声笑了:"我这么个大活人怎么没收?"
"拘留。"
"你才被拘留呢!"
巴兰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又伸出脖子在柳三羊额头嘬了一口。
"你最终从谁的手里拿的元青花?"
"贾有道。"
"就这几天,恐怕就倒了好几回手了。贾有道曾经干过走私文物的事,他的古玩都说不清来路,跟他打交道要格外小心。或者干脆不跟他打交道。"
"真品,品相也好。"
"那咱走吧!"
"你真想去?"
"真想去。"
"从心里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