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怕挨骗钩心斗角 抄后路买走

这是一个秋高气shuang的日子，艳yang高照，清风拂面。金岳武和妻子沈蔚，一大早就相搀相扶来到古玩市场遛地摊。

威州的古玩地摊最近几年发展很快，除去本地人和周边地区人，一些边远地区的古玩贩子也来这里摆地摊了。远远望去，数不清的地摊鳞次栉比，百wu杂陈。cao2着山西口音的，摆了一大片石佛、佛龛、香炉、木雕和瓷qi；河北来的摊贩，主要以明清老家ju和各zhong槅扇为主，也有不少瓷qi；江西过来的人，主要是摆卖各zhong瓷qi；陕西来的货摊则以铜qi和老陶瓷居多。当然，还有来自江浙、山东、东北的摊贩，他们的货摊，主要是各zhong翠玉、铜炉、铜镜、铜佛和文房杂项、字画等。留着大胡子的新疆人，除了和田玉外，有时还摆卖各zhongpi货。当地人的货摊，没有明显特se，可以说各zhong瓷、玉、杂、画，什么能赚钱就卖什么。整个市场人liu如chao，mo肩接踵，挤挤chacha，好不热闹。

金岳武东张西望，两只yan睛不够用的。而沈蔚则比较注意档次较高的东西，而且很快就掌握了各地货摊的特征和行情。他们遛摊，习惯于从东tou遛到西tou，先看左侧，返回来再看右侧。有时也顺手买一些文房雅玩。每次遛摊回来，沈蔚总是对印象最shen的东西，翻阅有关的书报刊wu，悉心揣mo，静心思考，并和金岳武谈论市场见闻和ti会，于潜移默化中开yan界，长知识。只见沈蔚引经据典，chu2类旁通，而金岳武则像个小学生，只有张大嘴ba旁听的份儿。夫妻俩已经相形见绌，拉开了距离。

此次遛摊，金岳武觉得没有值得上手细看的东西，可快遛到西tou时，沈蔚又忽然拉着金岳武往回走，说有件小东西值得再看看。他们又退回大约二十多个摊位，在一个专卖瓷qi的货摊上，很不显yan的地方，摆着一堆碟、盘、碗之类的小件民窑日用瓷。其中有件带水liu把柄的小盘子，tiao入沈蔚yan帘。她拿起此盘上手看了看，但见此盘施影青釉，盘内有一只大雁叼着一gen草的红釉纹饰，盘的边侧有水liu小把柄，遂问摊贩："这小盘子多少钱？"

摊贩dao："不砍价800，砍价1000。"

本来金岳武没看chu这小盘子有什么名堂，可既然沈蔚返回来买它，一定有她的dao理，便跟着与摊贩砍价说："买摊儿上的东西哪有不砍价的，给400吧！"

"不卖！"

"那就500。"

"不卖！"

沈蔚dao："600块钱，再不卖我们就走人不买了。"

摊贩dao："再加100块钱你就拿走，不然就把东西搁下。"

沈蔚dao："好吧，就依你。"便掏chu7张大票买走了这个小盘子。

金岳武有些不解，埋怨说："你纯粹是吃饱了撑的，hua700块钱买这么个盘不像盘、碗不像碗的四不像玩意儿！"

沈蔚不理他。可是金岳武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结果沈蔚有点不耐烦了，说："你懂什么！这件东西既不叫碟，也不叫碗，正式名字叫-匜-，是-釉里红飞雁衔芦纹匜。过去我只在书里看过图像，一直没见过实wu。这是元代liu行的一zhong日用瓷，主要是日常洗漱时舀水用的，相当于现在的小水舀。这叫匜，-yí-，懂吗？碟、盘、碗在市场常见，但这匜却十分罕见，釉里红的匜就更稀罕！"

金岳武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神，随即便喜笑颜开了，这件东西要是元代的可太好了！听说釉里红比青hua更难烧制，所以就更值钱。现在郑天友到chu1寻摸元青hua，这件东西他肯定gan兴趣，也许能卖个好价。

沈蔚dao："你怎么还不xi取教训呢？上次你们合作去东北，弄得你大病一场，你忘了？让我说，这件釉里红先不着急chu手，你回去先给它zuo个ruannang小锦盒，一来防止磕碰，二来也显得这东西有档次。如果小郑确实想要元青hua的话，不妨把咱家那个元青hua小碗给他，你可以先以此摸摸小郑的心气，探探他有多大胃口。"

至此人们可以明了，现如今沈蔚已经十分老到了。

金岳武dao："我怎么不知dao咱家还有个元青hua小碗呢？在什么地方放着？你莫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沈蔚dao："回家再告诉你。"

他们一进家门，金岳武就迫不及待地让沈蔚把元青hua小碗赶快拿chu来。沈蔚却漫不经心dao："其实，这元青hua小碗是你拿回家的，你还记得chun节前，你在一家hu里买嫁妆瓶时，捎带买了一摞小碟小碗吗？其中最小那个就是元青hua小碗。因为这些东西收上来时很便宜，又一时卖不chu去，就一直堆在床底下，有这事没有？"

金岳武如梦初醒。他急忙蹲在床下，将这摞小碟小碗十分小心地搬chu来。但找了半天也不见那个最小的元青hua小碗。当他急火火地站起来要质问沈蔚时，却见沈蔚从大衣柜的chou屉里，取chu一个用mao巾裹着的小碗。金岳武接过来打开mao巾一看，只见碗高近五厘米，口径不到十厘米，chun沿外撇，鼓腹，小圈足，足也有点外撇，足心内有一小ru突。青釉莹run，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