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蹑手蹑脚走大殿，只见四都是破败的、幕帘，地上积灰盈寸，显是久已断绝香火。

公孙羽摇摇打断了丽姬的话：“听我说下去！秦王狼野心，卫国又积弱不振，就算这一战侥幸保全，秦国必定也会卷土重来。我们公孙家数代以来，息单薄，你父母早逝，如今爷爷就剩你这么一个孙女，你一定不能再让爷爷为你忧心了，懂吗？”

暗的庙殿里，火光明灭，丽姬想起了前一夜爷爷在自己的房中，就有闪烁的烛火，对她的殷殷嘱咐：

“荆轲这孩品行才能都好，就是急躁了些。你日后要好好规劝于他，知吗？”公孙羽不等丽姬答话，自顾自地说着“切记，隐姓埋名，遁迹江湖，这辈都不要再回到卫国来，万一爷爷有什么不测，也千万不要妄想报仇，懂吗？”

丽姬叹气说：“师兄，你看刚才那些秦军有半疲惫的模样吗？我们真的还能有回到濮的一天吗？”荆轲：“你不必多想，师父只是命我送你去齐国暂时避居，只等秦兵一退，我们自然要回濮。”

“爷爷一定要说，因为再不说，也许就没机会说了。”公孙羽情地看着丽姬说“爷爷看得你对荆轲的心，荆轲这孩也值得爷爷托付，爷爷希望你们能够平静地度过一生，不要被国仇家恨所累，明白了吗？”

人群离开濮二十几里地，正行到一山，忽然前方烟尘大起，蹄声如雷。少年神大变，沉声：“不好，想不到秦兵来得如此之快！”话音未落，只见扶老携幼杂沓而来的逃难人，刹那间如大冲激的蚁群般零落四散，疾行而来的秦兵铁骑所经之，嚎啕呼救声不绝，许多不及闪避的老弱妇孺纷纷惨死在呼啸飞驰而过的蹄之下。

少年又在大殿之中唤了两声，除了自己长长的回音，这座森森的庙宇无任何回应。少年倚在少年边颤声：“大概、大概没有人吧！我们就在这里坐坐。”少年在殿旁找到一个石墩，扶着少女坐下。随即四搜找了一些破木烂板，生起一堆火来，然后从自己上拿一瓶药粉敷在少女上，又在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一片布条，为她绑扎伤。

丽姬望着公孙羽凝重的表情，踹踹不安：“爷爷的话，孙女一定不敢忘记…”

两人走了一个时辰，暮渐，又走了一个时辰，只见月光下有一座山神庙，庙门虚掩，静寂如死。少女脸苍白，偎着少年臂膀的微微瑟缩。少年上前扣了扣门环，无人应门。少年便伸手去推，庙门“吱扭”一声便开了。

公孙羽假装没看到丽姬的泪，轻轻抚着丽姬的额：“你知爷爷为何把你托付给你师兄吗？”

公孙羽说：“此次秦国大军来袭，爷爷受卫君厚恩，不能不忠心以报。但是爷爷不想骗你，这一战胜负难卜，爷爷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只见迎面而来的有近千名秦军士卒，一个个如狼似虎、黑盔黑甲、戈戟如林、势若瀑洪，正式远途奔袭而来的最锐的先锋队。队伍疾行，除了兵士的蹄声外，竟再无一丝声息，纪律之严整，令人惊叹。

少女拽着少年的衣袖惊叫：“那些秦兵又在残杀百姓了！”少年牙关咬，抓起少女的手腕施展轻功，几个提纵便冲到了前面，闪避旁的一株大树后。

这少年正是公孙羽门下弟荆轲，少女则是公孙羽的孙女，名叫丽姬。丽姬幼时便随祖父学习剑术，与荆轲以师兄妹相称。

丽姬拭了拭泪，抬起来望着公孙羽。她突然发现一向严肃的爷爷，中着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了解。

丽姬摇摇：“爷爷，您别再说了…”她心中动万分，没想到自己隐藏已久的少女情怀，连荆轲都没察觉到，爷爷却都看在里了。

“不会的，爷爷…”丽姬担心地看看公孙羽。

置于这凄清的庙宇之中，少年打颤，心的恐惧之意总挥之不去。她抱膝呆呆看着火苗，半饷方才幽幽说：“秦军到底是来了，不知爷爷他们怎样了。”

那少年听了她的担心，虽然自己亦是忧虑满腹，但他在少女面前却不敢分毫，只好劝：“先生用兵如神，濮城内还有十万兵，况且还有韩申大哥一旁相佐，秦军远袭疲惫、粮草难济，如果攻城不下，很快就会退兵的，到那时我们再回濮去。”

丽姬抿双，低

“明天你就要跟着你师兄离开爷爷了，你年纪也不小了，爷爷有些话你要牢牢记住心里。”公孙羽在丽姬的旁坐下，凝视着丽姬轻柔却沉稳地说着。

少年心中暗叹：怪不得这些年秦国军队所向无敌，只看前这些训练有素的秦兵，就远非卫国军队可比。看秦兵越围越多，四下秦军犹在源源不断地涌来，只怕再耽搁一会儿，后续大军杀到，那时再想脱就更是千难万难了。那少年携少女沿着小路匆匆奔向夜。

丽姬，泪悄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