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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2/3)

“利齐,利齐,”这个名字反复地回响在我的脑海里,声调各不相同,有的谴责,有的沮丧,有的还半遮半掩,不怀好意。

“好啦,我亲的,”祖母轻声地提醒她“我们年轻时,一天到晚,一年四季都穿这的裙。”

“利齐-黑兹尔迪安?她会跟那些盛装打扮的太太们在元旦这一天从第五大旅馆中冲来吗?

接着便是一阵死寂,那个没有穿晚礼服的太太停了下来。她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帽上的面纱向上撩起,面向着我们的窗。她穿着一条朴素的黑裙——朴素得近乎显——她伸手去摸团锦簇的面纱,迅速地拉开来罩在脸上,所用的时间之短几乎不易觉察。但年轻的我目光锐,即便是难以觉察的瞬间我也能捕捉到。她是漂亮呢还是仅仅与众不同?我能觉到那张略带苍白的鹅形脸上,心勾勒的双眉间,温柔多情的间绽的震惊。那张脸显一副饱受惊吓的怪相。藏匿在孩内心,隐隐约约有一神秘的东西,那样丰富、神秘而烈,突然间似乎呈现在我的面前…在向我飞快地一瞥间,她的面纱掀开了。

然而正是基于那个原因,人们还是渴望从旅馆的灾难中获取更大的乐趣;那天早上,我们不正是怀着无限的乐趣,观看了为新年招待会而准备的载着架和塔状的雪白大糕的盛大游行队伍穿过路了吗?这是这个区域里大家的一项共同活动。作为旅馆“客人”的所有太太们都挤在张灯结彩的公共营业室里,一起迎接它的到来。那些留着长发的绅士们,一副皇家派着白手,从两钟开始就急着往狂跑。现在多亏了这场应时的大火,使我们兴奋不已。我们不仅可以观看消防队的灭火动作(纽约青年的最大乐趣),而且还可以亲目睹那些太太和她们的客人们,在烟中摇摇晃晃地逃向走廊。大火危险的想法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望。那房建得固结实。纽约的那支扑无不灭的消防队已经到了门前,他们满铝亮的铜闪亮的盔,骑着耀武扬威的,像桌上的银一样闪闪发光:我那大的表兄休伯特-韦森听到第一声警笛响,就迅速地冲了去,一会儿便跑回来说危险都已解除,只是下面的两层房间里,充满了烟,注满了。在一片慌之中房客们被转移到其它的旅馆。在这时候,一个小孩除了享受无比的快乐之外,还会发现别的什么呢?

“哎,直到今天,在黎参加婚礼时他们还穿晚礼服,打白领结。”西勒顿-杰克逊带着权威的气说。“当查尔斯顿家的米妮-特雷萨姆和达克在德莱结婚时…”

“哦,我的夭哪,瞧这儿,她们都来了!过新年的太太们!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个个袒背!哦,瞧那上别着的纸…我的天,全是纸,那大概是从糕上掀下来的吧!哦!哦!哦!”萨比娜-韦森姨妈不得不用带边的手绢捂住嘴,同时裹着丝绸衣服的结实兴地抖动着。

我们的长辈,一旦平心静气,想法也和我们一样。他们坐在我们后,目光掠过我们的朝窗外观看,只听得他们快乐地咯咯直笑,笑声中夹杂着冷嘲讽。

没有人听她讲。我的表妹凯特,总是喜模仿萨比娜姨妈的一举一动,这会儿也兴至极。她拧了一下我的胳膊说:“看看她们那副慌不择路的狼狈相!大厅里一定满屋烟。哦!这位还更稽;上还别着一长长的羽,你们那时大白天上也着羽吗?哦,别让我相信这是真的!这儿还有一位钻石项链的,还有这些打着白领结的绅士们!以前爷爷也在下午两钟打白领结吗?”对于凯特一切都毫无庄严可言,她对祖母略带责备的颦眉佯作不知。

楚去那里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常常光顾的是些“政客”和“西人”说起这两人,我母亲的悟调俨然是把他们归文盲和罪犯之列。

甚至连西勒顿-杰克逊的话都没有人听。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嚷:“哦!那儿跑来一位没有穿晚礼服的太太!”

他的这声惊叫引得所有的目光一齐投向那个人,她刚跑到门,有人突然怪声怪气地又补充:“唷,她的材倒是很像利齐-黑兹尔迪安…”

“那是利齐-黑兹尔迪安!”萨比娜姨妈气吁吁地说。她敛住笑容,皱的手绢掉落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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