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类人家的气氛中有什么东西竟使那些过分讲究，富于幻想的青年们心迷神往呢？只有“那些女人们”（别人这样称呼她们）才懂得如何为尴尬的局面解围，怎样接待熟客，并且对于嘘自己见多识广的那些人付之一笑，然而又能使所有的人都尽显个人本，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不同寻常的气氛让人一门就能觉到。她们瓶里的与众不同，落地灯和安乐椅被更加巧妙地摆放在一起，书桌上的书籍都是人们特别渴望拥有的。女人的万风情不在于穿着打扮，而在于起居室的装饰艺术。在这方面黑兹”尔迪安夫人技压群雄。

于母亲的评论足我也并非毫无准备。当我们走黑兹尔迪安夫人的包厢时，里面没有别的女人。整个晚上没有一个人来过她那儿，但她并没有对此作任何解释。在我年轻的时候，纽约人个个都清楚人们会怎样看待一个“独自听歌剧”的女人。如桌说黑兹尔迪安夫人还没有被公开归惹人注目的法妮‘林那一类职业人士中，那是于对她的社会的尊重。纽约人不愿将这两东西相提并论。尽当时我很年轻，但我懂得那条社会法则。那天晚上歌剧散场之前，我已经猜到尽人们并不忌讳在别的女人面前提及黑兹尔迪安夫人，但她并不是其他女人拜访的对象，因而我便大着胆提起了她。

我曾谈起过书。在那时，不房里还有多少其它好的东西，书籍总是令我着迷。记得第一次共“妙的晚餐”的那个晚上，看到客厅的一面墙被摆满了书籍的书架堵了个严严实实，真叫我大吃一惊，停住了脚步。真不简单啊，那么说，这位女神还读书？在那些方面她也能给人伴？毫无疑问能给人以指导？我的心激烈地动着…

在她的小圈里，贵礼仪之风依旧盛行。那并不是会使刚刚改变了份的下等人觉压抑的那面，而是由一个厌烦社困，除了亲朋好友外一律谢客的杰女人所创造的轻松气氛。在利齐-黑兹尔迪安家里，人们总觉得下一回报客时可能会听到他们的祖母和姨妈的名字，然而却很兴这一情况不会现。

“他是个了不起的读书人，是个好学者。他曾一再劝我读书，想和我分享一切。我也的确喜诗——一些诗——当他大声给我朗诵时，他死后我想：“今后还有他那些书，我可以重新去读那些书——在书中我会找到他的。我曾经努力过——呕，非常用心地努力过，然而却毫无用

但是我很快便了解到利齐-黑兹尔迪安并不读书。连最新最时髦的奥维达的小说她也只是懒洋洋地翻了几页而已。我记得在她桌上的那本洛克的“新共和国”几周也没有人碰它一下。这一发现并没有费我太多的功夫。就在我随后一次去拜访她时，她见我面对琳琅满目的书籍的一脸惊异便微笑着，脸有儿泛红，坦诚地说：“不，我不看书。我曾尝试过——也努力过——可是一看到印刷的字就犯困，甚至连看小说也是这样——”“它们”是英国诗歌的瑰宝，是英文、法文和意大利文的历史、评论以及书信选——我知她会讲这几语言——这些书一看就是由一位聪明睿智，知识渊博的读书人所收集。当时没有别人在场。黑兹尔迪安夫人压低声音继续说：“我只留下了一分他最喜的书——你明白吧，我的丈夫。查尔斯-黑兹尔迪安的名字第一次在我俩谈话中被提起，我当时一定惊得满脸通红。我原以为像她这样的女人总是避而不谈她们的丈夫。可是她仍旧充满希望，谦和地看着我，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并且满心希望我能够理解。

在剧场，没有一位女士和黑兹尔迪安夫人一起公开亮相，但也有一两位女士赶来参加了休伯特宣布的那个开心的晚餐会。这消遣娱乐给大家带来的愉，在很大程度上在于能上边吃着芹菜烤鸭，喝着上等的香槟，一边还可以相互善意地科打诨。后来在她家里，我也遇到过这几位女士。在社圈里，她们可是比女主人年轻得多。这些俗艳的女人，厌倦了单调乏味的奢华，渴望随心所地享受一番快乐：烟、闲谈，并且在夜时分由当时在场的年轻男相伴着驱车回家。然而在纽约，这样行为大胆的人确实是屈指可数的，他们看上去不同寻常还有鬼鬼祟祟。黑兹尔迪安夫人结的大都是些男人，他们年龄不一，有与她年龄相仿的已经谢或是华发丛生的人，也有和休伯特一样风华正茂的青年以及像我这样初茅庐的小字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