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一个话题，又说“对了，你的那位朋友菲尔莫住了医院。我想他是疯了，反正这是他的姑娘告诉我的。你不在时他找了一个法国姑娘，他俩一度打架打得很厉害。女的是一个大块、很壮实的婊，是那蛮的女人。我倒不在乎跟她睡一回，只是怕她会把我的珠抠来。菲尔莫经常脸上、手上带着抓破的伤痕走来走去，有时她也显得被人揍了，要的心，我答应了他提的一切。我并不觉得他确实疯了。只是有儿灰心丧气。是典型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心理危机，是德准则的突然萌发。我对这个姑娘抱有很烈的好奇心，想知整个事情的内幕。

“哪怕他是瞎？”我又问。

“我的天呀，别说这些了！”她“别说这些了！”

于是生活又像以前一样，我们三人步行上下班，常发生小角、小争斗。范诺登仍为了他的女人、为了把肚里的脏东西冲洗来而发牢，只是现在发现了一新消遣，他发现手不那么令人烦恼。他把这个新闻告诉我后，我着实诧异了一阵，我认为像他这样一个家伙不可能在自中得到乐趣。他又向我描绘他是如何的，这就更使我十分诧异不已了。用他的话说，他“发明”了一新技艺。他说“你拿一个苹果，挖掉果心，然后在里面抹一些冷油，这样它就不会化得太快了。哪一天试试看！一开始会叫你神魂颠倒的。不怎样，这个办法很便宜，也不用费多少时间。”

我仍然认为讲明这一是我的职责，她便像一海象一样猛哭开了，又倒了一些酒。过了才几分钟她又纵情大笑，她笑是因为想起了他俩上床后常常打架。她说“他喜我跟他打架，他是个野人。”

虽说遗憾，可实际上后来想起来我倒很兴自己这样了，因为接着第二天就事了。第二天，我还没有起床她俩就来了。“乔乔”被人移了医院，他们把他囚禁在乡下一所邪庄园”里了，离黎只有几英里。他们叫它“庄园”这是“疯人院”的一礼貌说法。她俩叫我上穿好衣服跟她们走，她们惊恐不安。

我们商定到她的房间去，这样这一夜我就不用给旅馆老板付钱了。

也许我本可以独自一人去的，可我只是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跟这两个女人一起去。我叫她们在楼下等我穿好衣服就来，心想这样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找一个不去的借。可是她们不肯离开房间，她们坐着看我洗脸穿衣，就像天天都是如此似的。正穿了一半，卡尔闯来了。我把情况用英语简单告诉了他，然后我们编造一个借，说我有要的工作要。为了蒙混过关，我们端来一些甜酒，并给她们看一本有秽图画的书解闷。伊韦特早已完全放弃了去庄园的想法，她同卡尔得非常好，到了动的时候，卡尔便决定陪她们一起去。他认为看看菲尔莫同一大群疯一起走来走去很好玩，他还想看看疯人院里是什么样的，于是他们走了，带着几分醉意，情绪非常昂。

到了早上我租了一个俯瞰底下小院的房间，背着夹板广告牌广告的人总到这个小院里来吃午饭。中午我叫卡尔一同去吃早饭，我不在期间他和范诺登新近养成了一习惯——每天去库波勒饭店吃早饭。我问“为什么非去库波勒？”卡尔答“为什么非去库波勒？因为库波勒全天都上麦片粥，麦片粥是叫你吃了拉屎的。”我说“明白了。”

菲尔莫住在庄园里时我自始至终没有去看过他。这没有必要，因为吉乃特定期去看他，也就把情况全转告我了。据她说，医生们认为有希望在几个月内使他恢复理智，他们认为他是酒中毒，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当然，他有病，不过那并不难治。就他们所知，他并没有染上梅毒，这还算不错。于是他们先从使用洗胃着手，把他内彻底清洗了一遍。有一阵他太弱，无法起床。

第二天我找到了她，她住在拉丁区。一明白我是谁她便变得非常友好，她自称叫吉乃特，块很大、消瘦、健康，有一颗门牙崩落了一半，是那农家女的外貌。她力充沛，神中狂躁的意味。她的一件事便是哭，然后，想起我是她的“乔乔”的老朋友——她就是这样叫他的——她便跑下楼去拿来几瓶白酒。她要我留下同她一吃饭，她执意要这样。喝了酒后她一阵兴，一阵伤。本什么也不用问，她自己就像一自动上发条的机一样说开了。最使她担忧的是——待他们放他院后，他能重新去工作吗？她说她父母很有钱，不过生她的气，不赞成她放纵无忌的行为。他们尤其不喜菲尔莫，他没有礼貌，又是一个国人。她恳求我宽她的心，说他仍能回去工作的，我便毫不犹豫地照办了。然后她又恳求我讲讲她能否信他的话，即他要娶她。现在肚里有个孩，又得了病，她已不可能再嫁给一个法国人了。这是显而易见的，是不是？当然，我宽她。这一切我都清楚极了，只是有一，菲尔莫怎么居然会上了她。不过一次只能一件事情，我的职责是安她，于是我就给她讲了一大通胡说八的话，说一切都会好的，而且我还要作他们孩的教父呢，等等。这时我才猛地想起这件事很古怪——她竟还要这个孩，尤其是他可能一生下来就是瞎。我尽量委婉地告诉她这话，她却说“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要一个跟他生的孩。”

我们坐下来正吃饭，吉乃特的一个朋友来了。她是一个小婊，住在大厅端。吉乃特上打发我下楼再去取些酒，待我回来，她俩已经把该谈的都谈到了。她的朋友——这位伊韦特——在警察局工作。据我推测，她是一个向警方提供情况的线民，至少她试图叫我相信是这样的。显然她不过是一个小婊，只是对警方和他们的工作很着迷罢了。吃饭时她俩一直竭力劝我陪她们去参加一场风笛舞会，她们想快活一下——“乔乔”住了医院，吉乃特很寂寞。我告诉她们我得去上班，不过晚上不当班时我会来带她们去玩的。同时也讲明了，我没有钱可在她们上。吉乃特一听这个大为惊愕，不过假意说那一儿关系也没有。只是为了显示她是一个多么讲情的人，她竟执意要雇一车送我去上班，她这样是因为我是“乔乔”的朋友，那么也就是她的朋友啦。我暗想“还有呢，一旦你的‘乔乔’了什么问题，你就会飞快地跑来找我。那时候你就会明白我是一个怎样的朋友了！”我对她殷勤备至，我们在办公室前下车后，我还听任她们劝我一起又喝了最后一杯茴香酒。伊韦特问我，她能否在我下班后来找我，她说有很多事情要同我私下谈，但是我设法在不伤害她情的前提下拒绝了，遗憾的是我不够警惕，还是把住址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