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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6)

母。他得先练习,为了能在这新机上打字,他得先把那台老机放到柜里去,将它搁到被底下,生怕它吃醋,觉得我丈夫喜新厌旧对它不忠,它可能会把在利本尼堤坝巷我们住房里现的这新打字机看情敌。我丈夫第一次用新机打他的手稿时,先在那台可的老机上打了几下,然后像对待一只小动一样地抚摸它,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扫过它,它里面全是灰尘,从它黑的打字带上剥落好多呢绒灰尘块儿来。

键字模上的颜把字母里的隙都填满了,因此这些字母打到纸上也是黑乎乎的,只能看廓来。但我丈夫不在乎,因为他实际上是个很把屋七八糟的人,他也整洁,但只打扫那最必要的地方。他把床底下扫得净净,可是却把一块台布盖在他的写作用品和稿纸上,就像往桌上铺块赛采赛风格的红毯,往床上盖块床罩一样。最要命的是他什么都离不开抹布,他洗完手用抹布,鞋用抹布,他甚至往抹布里擤鼻涕,还用这油乎乎的抹布来汗。当我没注意他,他这块抹布太脏时,我便脆把它里烧了。尽我们在院里有个厕所,可我丈夫鬼使神差晚上总在院里那棵爬山虎底下的土堆旁撤。那棵爬山虎倒是长得枝壮叶茂,沿着墙横贯整个院

他这儿还有一劈成两半的大松树,这两半树中间夹着一个野蜂窝。这树,我丈夫说还是从俄国兵那里讨来的。那些俄国兵曾经在啤酒厂住过。我丈夫不搬到哪里,都把这树带到哪里。他最先住在老城广场那座屋角上有个罗铃铛的楼里,还有那家肖恩赫殡仪馆也在楼里;后来他搬到雅希莫瓦街犹太学校对面的那条街上;再后来又带着这树来到克拉德诺的义务劳动者们的集宿舍;最后带到利本尼,如今竖在这儿,老树里面已经破碎、腐烂,树旁边是一个没穿衣服的洋娃娃,摊着两只粉红的手,总是光着脑袋惊讶地站在这老松树下面,望着那嵌在松树上快要破碎的野蜂窝。如今这儿又添一架筒缩在里面,像一个咬牙关沉默不语者的贝克尔牌打字机,它挨着这光发的洋娃娃站在方凳上。谁来我们家,最引他的就是这台打字机,每个人都要摸摸它,像抱小动一样抱在膝盖上,打开它,不知型号的人都为这台打字机的小巧玲珑而惊讶不已,说它很漂亮,而且造型也很现代,因为它比

夜里在院里撒是他的拿手好戏,撒时跟所有正在撒的爷们儿一样睛傻呆呆的难看得要命。有一条不成章的规矩;只要我丈夫以为我不在家,便连白天也到院里的一个角落去撒。我有好多次突然现,我丈夫吓得连了。我气鼓鼓地打他边经过,让他别以为我不知。我装作在看他,装作为他这举动而要呕吐,而且我还真的一副呕吐的样。他也想了一个报复我的办法:当我在屋里,当我例假期在盆里洗下时,我丈夫便无缘无故闯来,让我吓一大,我因为被丈夫看见而对着他一顿吼。他却借此回敬我:如今他也装作恶心,装作要呕吐的样说他看到的事使他要疯了。于是立即跑去,故意大声说得让我能听见:“这一天可要倒霉了!一大清早就这么不幸,看到老娘儿们坐盆!”尽我从来没在家里坐过盆,尽我们房本没有盆,因为我讨厌盆,即使下大雪,我也宁可走过院,到结了冰凌的厕所去解手。总之,我丈夫是个很不收拾的人,对他这台贝克尔牌的打字机也是如此,我若遇上我丈夫在打字,就跟我碰上他在院里撒一样,立即手忙脚,从这一刻起,若是撒便;如正在打字,便连贝克尔牌打字机的好几个键也吓得卡在一起,而且还卡在带走动的地方。可我丈夫是用两个指把它们掰开。

这打字机真是结实极了,任何别的打字机遇到这情况那键恐怕都要断掉,可是这居然承受得了我丈夫的生掰拽,他把整台机举起来,键好像嵌了他的指,他气恼地站起来,将机倒吊到悬空,还是松不开,我丈夫便使劲一摔,打字机掉到地板上,这才解决了问题。我丈夫再把它端起来,抚摸着它。几个指被那些一直卡着难以分开的得乌黑。我丈夫打字的时候要是用手摸一下脸,那脸也准保得黑不溜秋的;要是机摔到地上,我丈夫便把它扶起来,放到桌上,接着打字,跟没事儿似的。这打字机就像艾戈恩·博恩迪说的是打字机,真的好像是用原驱动的。不过我丈夫还是决定让这台贝克尔牌打字机退役。说要拿它当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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