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到从培训班来将来可以穿上不带级别标志的铁路员工制服，兴得都要过去了。可是，闺女啊，他们差儿把他开除掉哩，因为他跑到赫拉台茨·卡拉洛维车站主楼的三层楼上去撒，那是只有车站的脑脑才能去的地方。我儿正在那里撒，技术员跑来，嚷：‘你在这里什么！？’我儿说：‘撒。’那技术员抓住我儿的肩膀，这么抓住又问了一句：‘你说你在什么？’我儿稍稍碰了一下技术员得锃亮的鞋尖儿，重复说：‘您不是看见了吗？撒啊！’技术员吼起来：‘我得去告发你！’我儿对他说：‘您对着老柳树哭去吧！’后来那站长亲自写了一个关于我儿的报告，可是啥用也没有，因为所有上过那个培训班的人都分派到科尔利斯至布莱斯劳那一段铁路上的各个火车站当调度去了。在三楼上的这一档事倒给我儿添了名声。后来他通过考试已经可以穿制服了。外上有级别标号和中学生制服上那扣，跟实习生有的那金扣。我儿穿上这制服走在赫拉台茨·卡拉洛维的纳斯街上，穿上那帅极了的制服去散步广场，可却光着脚。我从宁城车站的站长那儿一听到这事儿，说我儿竟然有胆量穿着制服赤脚在街上逛，我便断定，我这儿将来能有息。

库珀在里面扮演主角、一个追捕者，他就是用这个办法向一名童军判断，骑着匹的印第安人是不是已经离得很近，或者判断哪里有群那样…’赫麦列茨夸奖了他，对考试委员会的人说我的儿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列车调度员，因为他惜他的制服，‘诸位，他居然在膝盖下面铺上一块白手绢，免得脏他漂亮的制服。’于是我儿便当了列车调度员。谁也没像我儿那样为他那制服到如此骄傲。可是我儿越是希望将这制服一直穿到他退休，苏军又偏偏毫不留情地将德国人撵回了他们的老家。我儿为穿不成这制服而到很难过，可他同时又非常兴，因为他是站在离捷克越来越近的苏军一边替他们加油的。我儿知，胜利之后大学又得开学，他将脱下这帅气的制服，这制服对他来说的确很合适。

…从赫拉台茨来了几位先生，这是站长和车站值班员见了都有几分畏惧的。通视察官赫麦列茨问我那被一群官员围着的儿，假如通信号灯不起作用了，怎样去确定火车已离车站很近了？我儿说：‘用睛！”对！可要是有雾呢？’我儿于是从制服里掏一块白手绢铺在铁轨旁边，然后将膝盖跪在手绢上面，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铁轨上听了一会儿，等他站起来，便对视察官赫麦列茨说：‘840号列车正从卡门勒·兹博希过！’视察官赫麦列茨怔了一下说：‘您在哪个规章里读到这个的？’我儿说：‘从库珀主演的一国西片里看来的。

机，他在孩亍们里就跟今天的足球明星或者总统什么的差不离。我儿站在那里盯着快车火车开来，火车司机下车，检查机车和联接械位有没有什么病。有些赫拉台茨·卡拉洛维来的火车司机穿着白衬衫，打个蝴蝶领结，司机帽，上件西服背心，怀表上还有小链条；而司炉工则从小梯上下来，到车站饭馆打啤酒。这时司机便给孩们演示一通，等着司炉工提着直冒泡沫的啤酒回来。然后车站值班员，一举手，快车火车又徐徐开动，放一蒸汽，男孩们和我儿站在那里惊讶得一刻钟后还说不话来。因为对宁城的男孩们来说，这样庞大的火车简直跟个什么幽灵幻影似的不可思议。后来让我儿遇上了好运，让他到赫拉台茨·卡拉洛维的培训班去学习，回来之后可以当调度员。

闺女啊，他穿着这制服的时候差儿挨枪毙、丧了命哩！一次是游击队员们在他的小车站附近将装着弹药的火车炸毁了，另一次是在战争结束前夕，游击队员们拆掉了铁轨，后来德国党卫军的一个军官便让我儿呆在火车上不让走，一直到奥斯特拉那个地方，那个军官才让放了我儿。可我儿还是很难过，因为他担心等到最后一批德国兵当了俘虏，等到最后一个德国人倒下，布拉格呼庆祝苏军的胜利，结束这场可怕的战争时，他还得去学院完成他的学业，他还得去领那张法学博士证书，再也穿不上那帅气的铁路制服，而且再也成不了英雄，成不了纳粹主义的牺牲品了。他得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另一生活，你知吧，闺女，他对那制服情有独钟，喜到这程度，以致战争结束之后他还穿着它在铁路上了两个月，再没有别的衣服能像这列车调度员制服穿到他上那么帅了。他穿着便

你等着瞧吧，闺女，我这个儿会成的，因为在他的名字里有‘r'这个字母，这个字母就保证他将来不是当总统就是被关起来。可是我倒觉得他成天到晚心不在焉，他将来会成为一个作家？他在中学因为几门功课不及格，前前后后留了两次级，而且还总是捷克语这门课不及格。…我儿后来到站上当报务员，然后再由报务员转为调度员。我跟你讲过？还是没有讲过？闺女，就是关于我儿是怎么在科斯托拉迪站上通过的考试。只有通过这次考试才能在站上独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