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枪毙了。然后又往四个公主身上浇上一桶汽油和强酸,先将她们五马分尸,以便烧起来痛快。还把那条忠实的小狗雅密也枪毙掉了。
等到法医索科洛夫来寻找他们时,那儿只找到那条小狗的尸体。沙皇呢?只找到他腰带上的穗饰。皇后呢?只找到她的耳环。公主们还剩下了什么?什么也没剩下。四名大公夫人剩下什么呢?一副紧身衣中的衬片和紧身马甲上的扣襻。波特维医生还剩了什么?只找到他的一颗假牙和他的眼镜片…那么一比,夫人,在您身上发生的事,在博士那臭小子身上发生、的事真是什么也算不了。可是我倒有了事啦!谁跟我到胡森斯基酒家那里去呀?谁将跟我一道去卖那些找出来的珍贵的书呀?我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啦!夫人,让上帝保佑您吧,好人啊尸汉嘉哭着,将他那胡子拉碴的脸凑到我那泪痕满面的丈夫脸上吻了一下,摆一下手,沿着墙壁摸索着走下阶梯,然后消失在下面他的地下室里。我们走出来,到了院子里。
办公室的窗子亮着灯,里面坐着安全代表,他对面坐着回收站的新主任。斯莱扎先生已经退休,马仁卡太太也已经退休。那两名新工人东佳和温扎也坐在那里,他们大家都在抽烟。我丈夫受到极大的打击,因为东佳和温扎都曾经是他的朋友,如今却对他落井下石,尽管他们讲的是真话。我们离开了院子,焦街上太阳晒得很猛,电车沿着红线行驶着。回收站主任像在自言自语地重复着:“我还以为您是位有修养的君子哩尸温扎和东佳转身到胡森斯基那儿去了…我丈夫晚上从瓦尼什达那儿回来隆重地对我宣布说,他已接受了诺伊曼剧院布景工的工作,说明天就和剧院到劳乌恩去流动演出。就这样,我丈夫成了一名舞台布景工。上班的地方离家只有两百米远。剧院可把他解放了,不过他仍在继续弄那些短篇小说,为出版社整那些稿子,由两位编辑继续给他出主意怎么写这些短篇小说和书,免得捷克斯洛伐克作家出版社的领导不高兴。他总算把这本书写完了,稿子也通过了,开始校对付印样张。可是离完成这本书的日子越近,甚至已经登了广告,我丈夫却从来没在我面前炫耀过,也没对朋友中任何一个人介绍过他步向作家行列中和可能成为佼佼者的经过。我已经看到,等他的书出现在橱窗里,甚至摆上他的照片时,他会吓得目瞪口呆的。因为从他将他的粗痞手稿送到出版社去,打算出版他第一本书的那一美好时刻起,他原来所有的短篇小说几乎全部被另外的短篇小说所取代,校订时还改掉了那些语意双关、含有隐喻的句子。实际上违背了他的意思,可他还是改了,写了一本与他在朋友面前朗读的、被他们看做是未来伟大的拔尖作品不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