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曼哈顿

曼哈顿曾在我需要chuan一口气时，对我相当仁慈；所以，此后我在心中对这地方，也常怀一份温情。以前我曾要在lun敦找一份广告文案的工作。那是陈年往事了，是在60年代刚开始的时候。那时lun敦的广告公司，都还由一些温文儒雅但不怎么聪明的人在经营。他们都是念伊顿（Eton）或是niu津chushen的，喜huanshen边簇拥的人，也都是chushen自同等优越背景的年轻世家子弟。我没有念过伊顿或niu津，其实连大学也没念过。我也称不上温文儒雅。shen怀这么严重的社会障碍，使我无力说服谁去给我一次面试的机会，看能不能给我一个以前人所说的“位子”坐坐——连在收发室里弄个位子都不成。所以，我便遵循辉煌的传统，决定加入渴望致富的荟荟众生之列，坐上（玛丽皇后号）（queenMary）的“次经济舱”（在水线下面），漂洋过海到了西52街的老码tou。

曼哈顿简直就是天赐福音。什么事都可能发生，通常还不必等上一个礼拜。只要你辛勤工作，必定能得到丰厚的报偿，而且是立即兑现。另外还有件事叫我大松一口气，这里才没有人要guan什么伊顿是niu津的。我相信我很幸运，但我也相信还有很多人没有我这么幸运。不guan怎样，我对曼哈顿拥有极为mei好的回忆。对我而言，这曾是个特别的城市。

现在也还是如此；而且，幸运的是理由换成了别的，而不再因为这里是我事业无着时的避风港。现在我再到那里去时，为的是度个假，为的是尽可能完全变换一下我在普罗旺斯那穷乡僻壤的平淡生活，为的是要一点刺激作调剂，为的是要玩一玩。

你可能从来没听别人这样说过，但我几乎是把通关当作是赏心乐事呢！这事怪有趣的啊。那个穿着海关制服的老兄，双yan罩着一层不耐烦，在他的电脑里找来找去，就是要找chu我作jian犯科的蛛丝ma迹，但是叫chu来的全是一片空白。可是他换而不舍，就问了这个狡猾的问题。

“您此次来访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这人就是这样子，忍不住就要为他的工作添加片刻的乐趣，要为他的yan睛揭掉那一层厌烦，让他觉得他正在为mei利jian抵御恶势力。长官，我来此的目的吗？喔，就是一般的嘛——主要是敲诈勒索啦，外加偷窥漂亮妞。可能再走私一点毒品吧，这要看我有没有时间，可是你也知dao曼哈顿这地方啊，你从来就没时间把所有事情都安排进去。

我猜他的yan睛连眨也不眨一下。搞不好他就只是在我的表格上，潦草写个“商务”字样，然后祝我玩得愉快。

把这些手续打发掉之后，我便可以开始认真朝我的差旅费进攻了；由机场进城，我要适度地放纵一下。计程车当然是免谈了；直升机这zhong服务也一样：我以前试过一次，对于直升机上缺乏文明设备，shengan失望。在我发现直升机上居然没有吧台时，已经来不及下机了。

在那以后，我就一直是搭乘豪华房车的；而且为了要确定是否万事俱全，我还事先打电话告诉他们别忘了香槟。以现今这zhongjiao通状况，在皇后区里sai上4哩的车程，可是可以把人渴死。

所以，我就这样坐在车里，高翘着脚，手里端着冒泡的香槟，看着曼哈顿的灯光远远chu现在天际。我的信用卡期盼得都颤抖起来，而我也引颈期待，和这地方的人首度jiao锋不知是何景象。这一区的人推chu的表演，是这城里最好的：刺激的大戏、低俗的闹剧、怪诞的人wu、尖刻的语言——在这里是一应俱全，还免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