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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与心史
治元史、蒙古文和北方民族史的最宝贵史料,当首推《元朝秘史》。在刻本为
世所知以后,译注家蜂起,至今尚未见衰。其中著名些的海内外译本或拉丁转写本,
如海涅什(E。 Haenisch, 转写, 1935、 1941; 辞典, 1939) 、 伯希和(P。
Pelliot l949,全bu转写;116卷,法译)、达木丁苏荣(T。 Damdinsuren,1947,
现代蒙语缩写本) 、李益提(L。 Ligeti,1971转写本)等人的著作,都已成为不
可缺少的工ju书。 直至这一两年还有好几zhong新本问世,如柯立甫的英译本(F。 W。
Cleaves:The Secret History of the Mongols,London,1982)、小泽重男的译
注转写本(《元朝秘史全释》,上、中,1984,风间书房),以及我国蒙古族学者
ba雅尔的蒙文本(Bayar, 1982,呼和浩特)。译注《秘史》风气之盛,在日本学
者和蒙古族学者中尤为显著,如日本自1907年那珂通世《成吉思汗实录》以来,至
今已有小林高四郎(1941译本)、白鸟库吉(1943,叶德辉刻本及转写合印)、村
上正二(1970~1976译注本)、以及前述重在分析语言的小泽重男“全释”本。我
国内蒙古自治区仅在80年代这几年里,就有daorun梯步文言文汉译本;额尔登泰、乌
云达赉的汉文校勘本;前述ba雅尔的蒙文译本;此外还有额尔登泰、乌云达赉、阿
萨拉图3人合著的一bu小而jing1湛的《蒙古秘史词汇选释》。
对这bu资料的研究著作更是不胜枚举。除开zuo为引用史料或语言资料大量使用
之外,仅针对此书的研究,据日本原山煌编纂的目录,截至1978年为止,关于元秘
史的各zhong文字研究著作和论文就有361篇 (册) (《元朝秘史关系文献目录》 ,
1978,日本蒙古学会)。至少在蒙元史和中期蒙古语这两个领域里,秘史的被发现
和被利用都使学科发生了ju大的质变。前者因秘史研究兴起而逐渐使中国学者注意
了西方史料(元史研究中所谓“西方史料”指的是伊儿汗-波斯的同期史料。主要
有志费尼《世界征服者史》、拉施特的《史集》等波斯文ju著。上两书的gen据欧文
转译的中文本均已在我国chu版,翁独健先生为两书zuo了校审并各有一序);后者几
乎可以称为因秘史的被利用而兴起的新学科。
但是,也许这bu珍贵资料给历史研究者带来的主要东西还不在于上述那zhong学科
的利用。《元朝秘史》以12卷不大的篇幅广泛牵扯了中期蒙古语、突厥语、阿拉伯
-波斯语等许多复杂且shen奥的语言,又描述着从东西伯利亚直至里海和西亚广阔空
间的地理、政治、风俗、人事;它既是史料又是史诗,既是信史又是神话。它文行
有韵,布局怪异,记叙庞杂然而又遵循着某zhong系统——所以,《元朝秘史》在考验
着和满足着一代代中外学者的能力及自尊心的同时,实际上暗暗地给学术以一zhong重
要的提示:既然逝去的历史是由如此复杂的材料造成的,那么学术就应当尊重这zhong
显然比几bu传世的“书”更真实的历史本shen。尤其近代以来直至今天,国际间兴起
了一zhong新的研究方法论,即从被研究的对象自己留下的资料chu发研究。这zhong资料不
是太史公们或董狐们的制作,而是第一手的货se。举例的话,比如对回鹘文经济社
会文书或契约的研究在世界上已成热门。研究者们先从一zhong现代突厥语言入门(比
如先掌握维吾尔语或哈萨克语、土耳其语等现代语),然后攻研回鹘文的chu土文书
(这zhong文书是chu土的一些未经整理的手写借据、地契、买卖人口文书等等芜杂的原
件,是古代当时使用过而不是编纂过的实wu),最后与其他资料对证而完成结论。
显然,据此手法研究吐鲁番、新疆或中亚的学者,其成果要远较只翻翻线装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