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府便无法离开大坂半步,正是出于这种算计,山城才给丰光寺承兑写无礼的书信。那封书信当然也会传到治部耳内。如此一来,治部就自会把上杉看成自己人,更加急于求成…一旦治部着急起来,内府自离不开大坂了。于是,上杉氏则可趁机整顿武备,再向内府请罪。万一举事的治部战胜了内府,他就会凭借一封书信与治部结成同盟,然后逐步削弱治部,天下迟早归于上杉氏,这便是他的如意算盘。但这却被内府看破。即使不被看破,拿野心与神佛之心来下赌注,差别也太大了…实际上,在下被赶出上杉氏,也是因为早就看透了直江山城守的心思。因此,现在内府征讨上杉,最为狼狈的必是直江山城。”
听了藤田的一番言辞,最为惊讶的莫过于家康本人。但他和本多佐渡都没显出格外吃惊之态,唯永井直胜和板仓胜重惊愕万分。家康道:“能登守,你认为我不主动出击,上杉便不会出手?”
能登冷笑道:“这些,内府大人该比在下更清楚。”
家康故作糊涂,道:“你想多了。我并无山城守那样杰出的才智。”
“不,这种判断无需才智。上杉氏战,必败;败,必亡。如此明晰的战局,纵然非直江山城,也不想打。”藤田能登向前靠了靠“内府的眼力可穿铁石,在下还是坦诚为好。他们把在下赶出来,恐就是直江山城害怕内府的证据之一。”
“你是被赶出来的?”
“这像是谎言,”藤田能登垂首认真思量片刻“可说是被赶了出来,也可说这是一个谜。”
“赶你出来的是景胜还是山城?”
“当然是山城。把我赶出来时,山城还说过:汝泄了上杉氏的底,形同与内府私通,所犯下的罪过不可饶恕…”
“你怕回去有性命之忧,才不回会津了,对吧?”
“这…请内府听下去。他还在写给我的书信末尾说:若汝不是叛逆,就用实际行动来证实。”
“难怪。”
“这便是他抛给在下的谜。”
“谜?”板仓胜重冷不了插进一句。他大概已忘记了身份,竟然禁不住刨根问底。
“休要插嘴,胜重!”家康轻轻责备了一句“若是谜,你打算怎么办呢,能登?”
“无论这是不是谜,在下需做的只有一事。若因为山城把戏演砸,就让名门上杉氏毁于一旦,在下不忍。故,无论如何,请内府对上杉氏手下留情。能登求内府了。”
“哈哈哈。”家康放声笑了“这恐也是山城和你商量好的吧?”
“这怎么可能?即使上杉氏平安无事,能登也绝不再回会津!”藤田能登的表情甚是认真。
家康脸色也严肃起来。对于能登从上杉家脱逃,他总怀有疑念。因为当年石川数正虽投靠秀吉,却在暗中不动声色调解两家关系。能登是否也和数正一样?他的话若真,直江兼续与石田三成这两个奸雄之间的合作就不可能实现。本想利用藤田能登虚张声势,家康才特意把他叫到直胜与胜重面前,结果却出乎他预料。
家康道:“你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才离开上杉氏?看来家康要重新思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