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川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蹲在一旁，看着无数个穿着一样民国时代少爷装的“鼠”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每个人在镜底下试照时都有不同的表现，或冷漠，或傲，又或者是柔情，他们似乎都在照自己对于角的理解，去尽量照袁谨然的路线，想要演绎自己的特。

接下来照剧本，就应该是扮演樵生的人满脸惊慌，但却并没有照怀锦说的让开，反倒是下意识地一步上前挡在自家未婚妻跟前，然后用无措的声音问“你是什么人，为何前来捣”

徐文杰被排在最后一个上场，上场的时候徐倩倩就在旁边看着，只见他往那镜下一站，似乎还像是那么一回事，姜川挑了挑眉，木剑在他手中灵活地翻转了下，扮演怀锦的姜川念了第一句台词——

很显然大分人都懂这个理。

谨然被膈应得在笼里焦躁地来回渡步，不过从到尾始终蹲在他边的姜川倒是很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早上跟他发生了一场不算是正面冲突的徐文杰——只有在看见后者稍稍得意的表情时，他意味长地“唔”了一声，动了动脖，然后伸一只手支撑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

跟之前在悬崖的那一段虽然戏不同，但是戏路的表达方式还是有类似的地方的——听说这一段试镜剧本的挑选也是江洛成之前就决定好了的，大概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能琢磨到他想要表达的东西，然后将它比较好地溶到戏中其他片段里。

各分机镜也稍稍拉近，主要地放在徐文杰脸上。

颇有些聊斋中那些个多情女鬼或妖的味在。

照之后，工作人员了大概十几分钟整理数据，之后有人来告诉姜川，需要他上场合演一下动态试镜——这一次换了个剧本片段，换成了在鼠成亲时，士闯剑指鼠的新娘，鼠要阻止他，新娘在鼠后惊慌失措的模样。

当徐文杰走到镜前，照摄影师的要求摆几个固定的姿势时，谨然明显地听见在他的不远，监制老师“咦”了一声，然后转过就问工作人员：“这个小孩跟袁谨然的型很像，看背景几乎像是一个人来着，你们从哪里找来的？”

众人：“…”影棚内有那么一瞬间陷了死一般的沉寂。

谨然爬到了自己的小别墅的最层，挪动硕的躯千辛万苦地爬上了吊在的秋千——这是观察影棚内正在发生的一切的最佳等席…以前自己演戏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而现在蹲在一旁围观，看着姜川扮演的倒是怀锦挥舞手中的木剑指向樵生，扮演樵生的人就要假装一脸惊恐像是被剑气伤到踉跄后退——因为试镜当然看不到特效，所以…看着两个人隔着空气有板有的比划来比划去，还真是蛮羞耻play的。

谨然蹲在笼里看着王墨，看着这个材比自己大不少的同僚站在镜下时，将“樵生”骨里的倔合自己的特侧重表现来而尽量淡化他所没有的纤细时，不由得连连——如果这个时候，换谨然自己上去争取一个角，他也会照这样的办法，在导演和编剧期望的路线上，尽量满足，然后扬长避短。

除了几位想要另辟蹊径的人。

恶心死了。

谨然琢磨了下，记得没错的话，这里应该也是徐倩倩扮演的鼠新娘最后一场戏。

谨然：“…”姜川：“？”

这里，光从谨然的理解来看，应该主要是要表现樵生在第一次见到驱士后惊慌失措——但是在最初的惊慌后，樵生却还是咬着牙挡在自己的未婚妻跟前，看着怀锦的剑到了自己的前，明明有办法逃脱却顾及在场的乡亲父老，生怕他们看穿自己的妖份让妻名誉扫地所以办法施展法术，只能生生地接下怀锦那一剑。

呼，客气地让他一会儿多关照，他均是面无表情地算作回应，无论是对一线演员还是那些见都没怎么见过的新人，态度相当统一。

“统统让开。”

“樵生”的角设定就是一个矛盾又倔的人，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永远放在“别人”的后一位。

工作人员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解释了下——而大概是监制老师的声音比较大，他的疑惑传了徐文杰的耳朵中，于是在摄影师要求他转过来来几组正面照时，谨然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角微微勾起成一个得意的角度。

到了摄影棚，监制老师和副导演一改平日里喜在各个机位走动巡视的习惯，直接取代江洛成双双蹲在导演监视后面，见众人走来，副导演打了个招呼，试镜立刻开始了。

那双湛蓝的瞳眸之中倒是看不太多多余的情绪。

然而却没想到的是，此时扮演樵生的徐文杰并没有像是其他人那样，力求短暂的一瞬间将脸上的“惶恐”“故作”等各矛盾情绪表达，反倒是眶一红，睛一眨，豆大的泪就掉了下来。

谨然听见后某个负责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轻声说：“我了个去，这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