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膳，众人就在索雨珊的院里用餐，还特地让官差多送来两桌椅。

妇左手勾挑，右手抚弦，正是她的绝技【石上清泉】。可箫音若有若无，居然如二凤齐鸣，始终跟随。须知比起在成都吴府之时，陆菲嫣武功大，这一手抚琴绝技更加行云，浑然天成。

柔惜雪也明音律，知冷月玦今日之心境前所未有，且【手握灵珠常奋笔，心开天籁亦箫】的诗意至今彻底悟透。

倪妙筠目中有泪光，不知是被曲所染，还是念起旧时与同门一同欣赏天籁的时光。“原来如此。”柔惜雪合十低眉，双颤动，却默默无声，不知在心底唱着什么。

琴箫声毕，天地间一时万籁俱寂。过了良久，柔惜雪才了气悄然问：“这是什么曲？”

只见上写了八字：落英，皇亲谋反。他略一错愕，品个中之意，又惊又喜，还忍不住几乎要失声而笑。这哑谜打得，不知倪妙筠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吴征从后望去，果见脚步慌张的女郎的洁白脖颈已然傅粉。

曲调将尽，琴音渐弱，箫音转，主次变换。那涤心灵的箫音如风松，不仅清越，且颇有发自内心的喜悦时引吭歌的动人心魄。

但仍有那一句斜风细雨不须归。吴征已经彻底放弃了练字，所以这一行诗还是央了陆菲嫣书写。佳人邀约，旅途中又没准备什么礼在，打一支她熟悉又喜的折伞，也是一番心意。

冷月玦音律大，丝毫不逊陆菲嫣。昔日吴府合奏，百鸟齐鸣。今日在烟波山上，正值黄昏余晖，倦鸟正归巢间闻仙音大作，不一时四周枝上便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鸟儿。更奇的是，鸟儿齐齐俯首不语，似怕有一丝杂音，就扰了这首天籁之曲！

“掌门师，这是我们初去成都吴府时，吴掌门的曲。若是心境平和时奏来就似梵音，叫【清心普善咒】。若是心绪激动时便是方才的【笑傲江湖】。诸位师们都…都很喜…”

“幸何如之。”陆菲嫣虽被冰娃娃这一声前辈叫得脸发红，也觉臆间的畅快非得借一曲歌抒发来不可，忙在膝间摆下凤鸣青霄。

连栾采晴也【厚着脸】要在这里继续蹭吃蹭住。柔惜雪当晚就要住在索雨珊的院落里，诸人一一告辞。了院门时倪妙筠疾步越过吴征，错肩时向他手里了张纸条。吴征本就走在最后，接了纸条便大喇喇地打开。

虽无人落座，桌面却摆着碗筷，斟了酒，每当众人饮时，都朝这两桌举杯相邀，仿佛那里坐着熟悉的同门，耿忠，奚半楼，林瑞晨，柳寄芙，索雨珊，郑寒岚…

冰娃娃这一路都显话多，且越行近天湖话越多，柔惜雪直到此刻才明白为何。看清静寡淡的徒在人前落落大方，真觉今日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

酒足饭饱，撤去桌面，众人在草甸上铺好绒毯席地而坐。冷月玦今日喝了许多，原本肌肤洁白的冰娃娃小脸红扑扑的，分外地艳。她从袖中取玉滴在指尖盘旋一舞，：“陆前辈，晚辈能否请您共奏一曲？”

冷月玦的音律原本就较陆菲嫣稍逊，现下居然能以辅奏既不夺主，亦不示弱，稍懂音律，又经历过吴府斗乐之事者无不暗暗称奇。

微凉的湖风送来雾重重，正将桃林裹在氤氲之中。月光的银辉下桃夭夭其华，良辰景，吴征却已无心赏玩。

曲毕兴尽，这一日也玩得颇为疲累。烟波山上屋舍俱全，日用的被褥等也早已备好。这里在不远的将来就是昆仑派与天门，都是大家的，既然来了，无人想走。

“铮…铮…”陆菲嫣率先拨动琴弦，二女心意相通，且当是此时，再无比【笑傲江湖】更为适合的曲目。

“手握灵珠…常奋笔…心开天籁…亦箫！”冷月玦举藕臂，依然在指尖舞着玉箫曼声长。冷漠的冰娃娃此刻意气风发，转动的玉箫发呜风声，尚未奏曲，与她的曼声长便悦耳已极。

现下的徒，如手握灵珠，妙笔生的文豪，心生天籁，奏断云妙音的仙，正孔箫，依于心境自然而然地翩翩起舞。

可想而知她现下正倔地睁大惊恐的眸，满面羞红…＊＊＊折伞摇摇，伞面上未曾绘着山。

烟波山到了夜晚更加朦胧，此刻明月在天，万里无云，可向天空望去明月仍像蒙了一层薄纱。吴征信步至石阶向山脚俯瞰，才觉这层薄纱不在天空，恰在烟波山。

再的景致，空无人烟时都没有任何价值。若有佳人在此，风月才会变得活生香。桃林里的落英缤纷也是一样，现下吴征的里，除了那位挑修长的女郎已容不下旁。桃林虽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