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我也曾千里迢迢赶去旁听卓教授的编舞概论课,她的课相当有名气。卓教授上课总是一手端着咖啡,一手夹着香烟,要是喊了谁回答不像样的东西,她竖目扬指一弹,整
还带火的香烟瞬间折成V字形,凌空划过一
弧线形橘
光芒,准确地命中学生眉心,其劲之狠,其势之猛,无人得以逃脱,所以她的课堂大家总是抢着挑后排坐,但慕名前来听课者众,形成了前两排空位,教室后面站满人的奇景。
手可及的所有东西,我在课余时间跟了一个现代舞团,上课时用灵魂
舞,练舞时又喃喃背诵法文动词变化,我的大学记忆像一场暴风。
现在回想起来,非常万幸的是,她倒是从没扔过咖啡杯。
卓教授封舞之后,很有发福的迹象,渐渐让人有眉目慈祥的错觉。她虽然不再了,但是接手更多的舞团指导工作,她在文化界位
权重,一个意志可以左右无数年轻的心灵,她编舞,她评舞,她引
国际最新锐的现代舞概念,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女暴君,指导学生时,总是透着非常的不耐烦,像是在一群慢拍同伴中暴躁的快舞,不只在舞台上,连在艺术圈里也没几个人能与她长久相
。
站在卓教授那间声名显赫的舞蹈教室前,我曾经踌躇再三,那是我所遥遥景仰多年的圣殿,它比想象中格局还要小一些,是巷底一幢旧平房,新漆的红木门并未掩上,院内有一棵
大的梧桐树,正无声地飘落大量枯叶,微卷的叶片覆满了树下几辆机车,教室内外均不见任何招牌,宁静中格外显
了一
内院的气息。
能够跻卓教授亲自执编的舞码中,是无上的荣幸,也是无上的压力,在我之前已经有不少舞者被打了回票,我的舞团老师在长久的思索之后,终于再度推荐我前去。卓教授筹得了一笔非常大的经费,准备推
型舞作《天堂之路》的消息早已经在报端喧嚷多日。虽然自视甚
,我从没妄想过能有参与的机会,卓教授只要一群最好的舞者,而她有数不尽的优秀弟
,我猜想竞争者一定踏穿了卓教授的门槛,况且,这次的筹备动作非同小可,有薪的训练期长达半年,公演场次已经预先一再追加中,卓教授将亲手调教每个舞者,大家都说,这会是卓教授的闭门之作。
所以得知要去见她时,我心中的忐忑其实多过了欣喜,用尽整个青的锻炼,我知
只有她能给我最后的评分,上一千次舞台也比不上为她一次献舞,但若是她不欣赏我呢?不在意我呢?或者用香烟弹
在我剪式回旋的半途呢?
落为屋
镶上了一层金边,微风悄悄
拂枯叶成舞,没有任何人踪,没有丝毫声音,夕
像退
一样卷走了全世界,
前只剩下这幢沉寂如梦的、镀金如雾的舞蹈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