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卷练习带趋向沉闷，都是一些循环的基础练习，好像蓄意要将舞者的厚经验连刨除一样，衬乐也只是简单的键盘音符，屏幕中舞影错，上那样近乎空的音乐，有时长长一整段音符消失无踪，连舞者也凝静如松，我反复切送带钮，肢复活在死寂中，我无限量加大音钮，又震惊于暴而的一段琴音，忙地调整遥控，我狼狈地一瞥左右。

我猛然想起来，应该找龙仔约时间帮我示范舞步，他的背影和卓教授一起就要隐没在的夜幕中，我才要开喊他又作罢，茫然来到窗，正好见到龙仔的亮白上衣在漆黑中最后一现又消失，如同幽静潭中乍然闪动的一片鳞光，帘外什么也看不见了，除了奇怪的错觉，我依稀见到夜中一圈一圈漾开的黑的无声波澜。

卓教授熄灯了办公室，万分的机灵在龙仔脸上燃，他爬起来，卓教授瞥了我一便迎向龙仔，两人并肩步玄关，卓教授显然懂得手语，只见两双手掌如燕翻飞，渐飞渐远，龙仔推开帘门时，卓教授的手就巧妙地栖落在龙仔结实的脖颈上。

教授的秘书，她接连说明了练舞的时间表，从明天开始就要加凑的课程，而前我还有个请辞不易的工作。因为住所并没有录像机，我向许秘书情商就在教室里看录像带，她帮我开启机，我席地坐在教室边缘看带。

帘外是漆黑的夜，我在最末的灯光所及之，又见到了活泼但是沉静的手语缤纷，卓教授不知说了些什么，龙仔一仰笑了。

他连笑起来，都没有声音。

半途加舞团，我的前几天适应得格外辛苦，舞衣不对，发髻不对，脚位不行，手位不行，连别人的名字也呼错频频，卓教授将这一切归咎于我的迟到，张的折磨从此揭幕，只要我们一练舞，卓教授的火气就开始滋长，我的犯错或是迟疑更加为她火上添油，所以我总是保留着一丝角观察卓教授。我留意着她的右手。

那就是我认识卓教授的第一天，混诧异并且带着死寂，如今回想起来，只剩下了残碎的景象，光影纷沓喧哗，像是一幅天才得失了控的彩油画。那幅画中的我突然有个想法，我所藏匿的世界再也不会相同了，有什么东西正要起飞，正要奔放，正要跌得粉碎。当时我并没有明白，我所得到的是一个多么丽的手语代号，专属于一个全新的惊奇的无声的世界。

长久以来凭着印象，总以为卓教授是个不好相的人，舞团之后我才明了，那是我还不够了解她，对于卓教授，应该用无法相来形容。

所幸舞者们悉数离去了，只剩下一两个办公人员，有人开始拖地，我见到龙仔还没有要走的迹象，他远远席地坐在教室的另一端，什么也不，就是屈膝坐着，因此特别引我留意，应该形容那是耐心还是呆滞？当他静坐时，几乎完全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