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纸箱，离开前我先去设计门，原本想敲敲门扉，但是望见里面那一熟悉的侧影，我不禁沉默了，多么希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气扩张剂。”我说，料准接下来她要问那么气扩张剂是什么，我自动告诉她，呼不顺畅时使用“你懂了吗？我有时候气。”

“它是我的幸运。”

这天因为额外练舞，耽搁了时间，回到公司时已接近午夜，在办公大楼前我抬仰望，果然还有那几盏熟悉的灯光，这在意料之中，只是我希望不要碰见旁人。我的名唤“纵横”的公司是一栋真正的不夜城。搭电梯上楼途中，我着大门磁卡，今天将要最后一次使用它。当年在一片天真的情况下，通过层层甄试了这个地方，其名为政治公关公司，搏战似的辅选工作令我迷惘，我非常希望拥有一些真正属于我的东西，真正对人群有作用的东西，只是又没办法将它实质化成一条路途。会在这家公司待上六年是因为惰，整日埋首在伟大的选票分析中，忙着化化选票向、议题研究、形象塑造、漂白我方、抹黑敌方…到最后我发现我的工作本非关尚与优，选民是一串数字，这是一个数大便是的世界，左右选票的不是人格，却是媒，如果鬼懂得投票，地狱也可以组成民主社会…每当执笔写文宣，就格外到人为的媒所产生的神化的力量，而我是作伥其中的一只小小笛，虽然表现优秀，我的心始终不曾真正属于这个地方。

方。

公司破例让我的离职实时生效，则令我激万分，我的老板在全盘了解舞蹈表演计划之后，很有人情味地提议让我留职停薪一年，这无疑是为我保留了一条退路，而他清楚我是个临事保留的人。我的确是，否则也不会这样羁绊在心不所属的工作上。

与荣恩别，我搭最后一班公车回办公室。

“那个瓶是什么？”现在她指着我的小药瓶。

“什么用？”

“药。”

“邓肯。”我很意外，这是邓肯最著名的一幅肖像，她竟没能认来。

了办公室，迎面一群同事正要门宵夜，一番际之后，我终于得空回到办公座位上。匆匆挑了一只纸箱，我将所有私人用品归置其中，办公桌上有个崭新的活页夹，打开来一看，是昨天才派发的人事令，上面标注着我明年销假归队的日期，看着我竟然傻了，很有一个假释犯的心情。

“喔。那是谁？”她又指着我贴在柜门内的海报问。

“噢。”这下荣恩察觉了她的多事，她于是解嘲以一连串我看不懂的手势，然后更加倍累赘地说：“我不知气的人还能舞。”

“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