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再上去帮你看看。”这司机很豪迈地说，他吐掉槟榔，径自上了二楼。

一夜忙着整理环境，荣恩的失约，正好方便我在布置上的取决权，我挑了比较结实的衣柜，靠墙角的床铺，摇晃得比较不厉害的那张书桌。我了半个钟，彻底清洗公用茶几上的瓶，之后整瓶温开，不论冬夏，我一向只喝温，医生说这有益于我的气。

我帮着司机扛送家到房门，才发现原来他将整副喇叭锁撬了下来，耽搁了半个下午，理亏在我方，所以我自知是不能追究了。将所有品搬移到房内，付钱送走司机之后，我打量着房，先前来看屋时留意的是坪数大小，此刻要动手布置我才赫然发现，这样接近正方形的超大房间，不论怎么划分地盘，我和荣恩之间势必大量地互相侵扰，看现成那两张床，两幢柜，两副书桌椅亲亲密密地并双排列，我的心里又添了几分后悔。

“可以搬了，”司机小跑步下了楼，神情非常快活。“就是喇叭锁嘛。”

这是一栋临路的建筑，朝路一面是店家，朝小巷的侧门则可以二楼的租房。那天随着荣恩来勘验环境，我发现她也尚未迁，打开窗，街上的喧嚣随即涌来，幸而从后窗望去，就是一整片青翠的山峦，只要不集中视力，勉可以忽略山上的坟冢，那是一片坟山，我们的舞蹈教室就在坟山下面。整上环境尚可，尤其是房间大得奇，而且租金意外的便宜，也许是坟山近在咫尺的关系。我当下决定了成为荣恩的室友，我们约好今天一起搬迁。

没有钥匙，没有荣恩的联络方法，而且我也不能再让货车陪我耽延下去，晚风中我目瞪呆，懊悔无比，几乎不认识这个女孩，竟然轻率地与她共赋同居，前我落得无家可归，全家财产无助地放在这两吨半的货卡上，我既脏且累也全没了主张，只好接近卑躬屈膝地和司机情商，让我的家在车上留置过夜。

着原住民音的司机又买来了两杯珍珠茶，我颔首接过一杯，对他充满了歉疚。

我雇请了搬家卡车，工程浩大地将我的全副家当运到房楼下，然后我和这个壮硕的司机兼搬运工左等右等，直到日落西山，才确定荣恩了约。

我在床畔坐下，无枕无褥的床，脚下是肮脏的地毯，到可见斑斑渍与香烟烧灼遗迹，正好陪衬我如今的境，抛去工作，加薪资低微的舞团，前途与财路都一片暗淡，而我早已经习惯了优渥的生活。我决定这么想，将穷艺术家式的挣扎当一惩罚，惩罚我这么多年以来的妥协与生惯养。

面对着壮丽的夕，目瞪呆。

我们齐站在卧龙街的巷里，就在荣恩的房楼下，公寓的大门开，但是房门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