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我到底为了什么？

透过玻璃窗，我见到灯光的来源，空旷的舞坪上，龙仔单独一个人练舞正酣，卓教授站在教室边缘，仍旧擎着烟，她的另一只手，快速cao2控着那盏六角投she1灯，死寂中她用光束指引着龙仔的方向。

龙仔时而练克里夫的蓝衣天使，时而是我的白衣天使，在游移的光圈中，他蓝白兼修，好过我和克里夫一千倍，他是缱绻光源的一个舞蹈魔鬼。

卓教授再chou一口烟，她明明白白看见了窗外的我，她以光引导龙仔向前，以手语指示他静立chuan息，然后卓教授取来一张浴巾，就在我面前最直接的角度，她仔细地帮龙仔ca汗，一点一滴，揩拭龙仔壮丽的胴ti，龙仔如常luo着上半shen，他背对着我，那么厌恶让人碰chu2的他，以ting立的姿势接受卓教授的十指亲近，不迎合也不排拒。

空气，我又开始需要大量的空气。举手探向shen侧，才发现gen本没有带着背包，二十年来第一次忘了带小药瓶。

哮chuan中我却没有来由地记起了穆先生那一张中年森冷的脸孔，心里纷至沓来各zhong奇怪的镜tou组合，能够shengan但没能shen思的各zhong片段，穆先生说你要懂得忧伤，他凭什么？多经了二十年的风霜就表示他更了解寂寞？穆先生说你要懂得破坏，生存在这个城市我怎么不懂得破坏？但是谁来指引我完整的方法？就算毁灭了天涯海角，人追寻到不是那样一个完整的温柔角落？

现在卓教授整个抱住了龙仔，正好shenshen凝视向我，那并不是宣战，她只是用了锐利的方式告诉我，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在创作之中，娱乐自己的成分总是多过于他所真正给予这个世界的。作为独霸一方的艺术家，卓教授有资格夸张。

我终于跪坐在梧桐枯树下，对着月光倒影无助地chuan息，卓教授还看着我，她的病得消瘦的脸庞上，显chu了一丝好奇的模样。

最后的一个念tou我来不及思索，加入这个舞团，我到底为了什么？为了mei，但这mei贡献给谁？谁会在乎？没有人在乎的mei算是什么？在这样cu糙的年代里，我们的舞蹈生涯又能达成什么？损坏什么？不都只是短暂的呐喊？

不过是短暂的呐喊，旁人无暇顾及的声响，因为在cu糙的地方，人非常容易受伤。

教室的拥挤达到最高点，卓教授从她任教的研究所里调来了十几个学生，充当舞剧后段的支持舞群，现在还不到合演阶段，但整群学生大举来临，观mo我们目前的排练。

现在我们练起舞，还要顾念着左右撞击的防线，常见一个小组挥洒开来，另一群舞者抱tou逃窜的镜tou，不知何时开始，暴戾之气在我们之中渐渐滋长，连助教们也不时面lou难se，敞开音量互相妥协舞场。

卓教授并没有在教室里主持公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