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找谁？她自己吗？姥姥本就没人了，你想想看，那么多得意门生，有几个人留了下来？姥姥对学生没有情，教够了，就叫他们去。龙仔也知。”

也许是恤着她的煎熬，许秘书放松了卓教授的禁烟令，我想，与其说许秘书心了，不如说那是绝境中的豁达，卓教授来日无多，从她的面容和一举一动中，大家都看得明白，她的生命力已经油尽灯枯。

“你送我东西？真是奇迹。”荣恩的忧愁顿时转为满脸惊奇，她接过礼。

掉泪，荣恩又沙哑着说：“算了，这是天注定的，我是扫把星，只要是我喜的人，到最后都会离开舞团，我哥也是，克里夫也是。”

那的确是一本书，我的藏书中的旧，因为挂念着荣恩的忧伤，这两天我一直思忖着要送她一些东西。那是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送书的灵来自一幅意象，在我脑海中的荣恩，就站在大麦田的最边缘，边缘之外只有呼号的大风，我想递手但距离非常遥远。人们说，奇迹来自小小的开端，如果我能转变什么，达成什么，那么我将期望寄予这本丽的小书。

从荣恩拆开包裹的反应里，我无法确定她是否领情，她秀丽的眉中净是迷惘之。“从来没有人送过我书…”

“为什么？”

“你误会了，教授不会让龙仔上场的，龙仔自己很清楚。”

克里夫的铁柜里，用俱在，没有人忍心收拾，虽然我们都知他不会再回来。

乏力极了，不安极了，我无法回答。

“快打开吧，免得我后悔。”我颇为不快地说。

大家臆测龙仔终于可以替克里夫，但是卓教授似乎别有安排。尽抢着递补的人无数，卓教授要的却是天降神兵，离登台不到两个月了，卓教授连续一个星期沉默不语。

连时间都算准了，现在姥姥本没有选择，他好狠毒，为什么不脆撞死克里夫算了？”

“忘了你不是一颗孤狼星吗？”我轻声说，低从背包里掏一个包裹，我说：“送你一个礼。”

少了蓝衣天使，我们的群排练骤失灵犀，只能凭着想象，克里夫在这里，克里夫在那里，尤其是我，每到与克里夫并舞的段落就只能糊带过，在未完成的衬乐中，整舞剧充满了破碎的伤。

“荣恩，我确定你不是扫把星。”

龙仔暂时被勒令禁舞，他的听觉障碍危及了我们，卓教授经不起再折损任何人。龙仔还是天天来，静看我们排练，排练到最酣畅，龙仔手足无措，千万吨力量要从内炸开一样，他自动帮忙抹地，每隔片刻就以布遍地板，这卓教授没意见，他在地上伏地，我们多久他就多久，卓教授坐在凳上看着龙仔，一只手吊着滴瓶，她折凹香烟，凌空抛烟灰缸，没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