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献太大了，阿芳，难你还不懂吗？让这个世界多一，世界就多一自尊，自尊的来源就是，我要你永远记得这句话。”

“您说。教授。”

卓教授喝了些咖啡，她说：“所以阿芳，问一问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你要舞？只是为了一个艺术家吗？还是为了纯粹的？”

“路走得远了，又左拐右弯，当初要的东西早就忘了，忘得越多，一路上就有越多意外的收获，阿芳，我从来没认输，是因为心里面那个声音，燕就在我的心里面，不转了多少弯，燕记得路，什么都忘了不要，跟着心里面的燕，就不会迷路。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舅舅送我去了东京，待了一年，我跟着小旭先生一起去了黎，几年最惨，穷得差没去街卖艺，营养不良，正好芭舞，走在黎街，闻到人家红酒烧的香气，看见人家围着灯光那么温馨，我觉得这辈从没那么孤单过…我在黎了名，但是天知我有多恨芭，买一张船票，我就去了纽约，那时候一句英文也不能讲，幸好已经有钱了，所以我全重新开始，拜师从学舞，人家说我倔，说我自毁前程，我的前程在哪里，他们会比我还关心吗？”

“只为了纯粹的，对这个世界有什么贡献？”

见卓教授舞至今十二年，我第二次掉了泪“明白，一切都是为了心里那只燕。”

许秘书给我们送上了心，她俯调整卓教授的被单，给卓教授拨光她脸颊上的发丝，临走时，又技巧地顺手带走了烟灰缸。

卓教授继续说：“其实，要说那时候我知会在现代舞闯一片天地，也是假的，我闯得很辛苦，碰，可以说是破血，但就是死也不认输，你知为什么吗？阿芳？”

…她真的放了我。

离开了卓教授的宅，站在明山的雨夜里，我找不下山的方式，沿路上不见任何租车，走了许久，也未见公车站牌，直到一辆轿车在面前停下，驾驶员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卓教授所提这些，我全知，包括她轻巧带过与日本老师同居的一段，我都知，但从卓教授中娓娓来，我听了一全新的况味，只是不明白，卓教授为什么向我谈及旧事？都说人之将死特别怀念往昔，我到有些心酸。

这个月的小雨，好像从没真正停过。生平首度搭上了便车，只因为我看见后座的一个华纳卡通金丝雀玩偶，有那样一只玩偶的男人，该有着一颗温柔的心吧？打开车门时我想到了近日轰动的社会新闻，割之狼，割之狼，中山之狼，租车之狼，这简直成了一个步步杀机的城市，而我是一只练舞的小羔羊，但天雨不断，我上了车。

“只有你能了解我啊，阿芳。”卓教授说，她轻轻拍了拍我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