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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你的睡相怎么那么糟
清瘦的爸爸也老了,他的心里,想着什么?今天的宵夜还是明天的早餐?他可曾想起过我的妈妈?还有他的到了mei丽的远方的拜把兄弟们?
这一夜的月光分外明亮,再过半个多月,就是农历年了。
我在楼下的房间已成了堂弟的卧房,所以这些天我都住在二楼另一间大房里,姊姊正在榻榻米上仔细地铺棉被,怀胎后期的她,需要几只ruan枕的垫衬,才能安眠,我趴在窗口边看月光,还有月光下爸爸的兰hua园。
这一夜的我,特别想要问姊姊,妈妈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她跟你长得完全不同。”跪在榻榻米上的姊姊这么干脆地说。
“你跟爸爸也不像。”她又加了一句。
姊姊的手机又响起,她钻入被窝中,开始不断地指挥一些公务。一整天她的手机似乎都没停过。
这么多年了,总是这样敷衍我,我始终怀疑,长我才四岁的姊姊,gen本已全忘了妈妈。
所以我常常怀想着,没有给我喂过一天nai就离开了的妈妈。只知dao她跟我长得完全不同,这是一个重大的线索,那必定是一张看起来非常绝决的容颜吧?月子都没坐,就弃家而去,那不是逃命,又是什么?当时没有求助任何人,她独力产下了我,就在二楼的这个房间里。她在对抗谁?对抗什么?
“我想她是产前忧郁症吧,”姊姊有一次这么告诉我“姑姑说她恨每个人,说不定连我都恨。”
那时候她天天掉泪…原来我是一个分秒等待卸下的包袱,我是一个在恨里面滋生的婴孩,她也恨我吗?我妨碍了她的自由吧?
我在姊姊摊好的被褥中躺下,静静地望着窗口边冰冷的月光。
爸爸悄声推开了我们的房门,他端着盘子耐心地等到姊姊打完电话。
“阿蕙阿芳,来吃一碗冰糖燕窝吧,补气guan。”他说。
放晴的午后,爸爸的兰hua园里yang光温暖,将俺公连着竹榻移到了hua棚底下,我和姊姊并坐在他shen旁。
姊姊正朝着手机洽公,我给俺公anmo双tui,久久之后,怀疑他又睡着了,我放开双手等着,俺公并没chu声抱怨,所以我就歇了手,掏chu随shen的梳子梳理长发。
兰hua棚下的几笼鸟啁啾而鸣,其中一对金丝雀叫得婉转,为了它们的歌hou之mei,每只小鸟都单独囚禁,我起shen将两笼金丝雀移靠一起,它们于是静了下来,隔着细木栏互相啄理羽mao。
姊姊边打电话,边不停瞧着我。
两个堂弟互搭着肩膀从回廊嬉笑穿过,他们之中,比较小的那一个还在念研究所,学校远在高雄,他还是住在家里,通车不辞劳苦,叔叔给他买了一辆拉风的小跑车。大的那一个,因为不愿意看guan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