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转黑，虽然已下课，这一晚没有人离开，穆先生领着一群舞台工作人员，将赶工中的景片移教室，继续彩绘工作，油漆味氤氲不散。

二哥笑站在前，她搓了搓克里夫的短发。

龙仔同时占蓝白天使的舞位，切换灵动，他是在帮助大家合演。

荣恩终于从人群中钻，羞怯万分的神情，克里夫牵起了她的手，另一手还是揽着我。

这边只有我回锅两次，阿芳你算是打平我的纪录了。”她搂住我说。

“二哥。”克里夫喊她。他们两人是旧识。

不久之后我就下场，龙仔让过白衣天使给我，第一次和龙仔合主位，在完整的音乐中，我们得痛快淋漓，我不停地想着，要来，来。这一天，是彩排的前夕。

站在场边，二哥一手端咖啡一手夹香烟，有人错了，她喊停直直走到跟前，用执烟的手指轻敲团员额，再狠狠一搂。

卓教授不在，二哥不下场，她站场边掌控全局。

因为明天的彩排，本来今天已经提前下课，为了克里夫，我们从再一次，这次二哥下场亲自蓝衣天使，最初属于克里夫的角。我知二哥是特意为克里夫献舞。

克里夫自告奋勇作音响，龙仔也坐在他的旁，排演中克里夫兴奋得不安于座，频频站起来用拐杖指挥全场。当舞剧排练到荣恩从人梯上跃而下那一景时，我见到荣恩歇了一秒，奋力一跃，凌空两圈半，准确一片臂膀的拥抱中，大家在舞蹈中都喝一声彩，荣恩终于第一次准了。

“好。好。”我抱他，没办法放手。

龙仔带着克里夫浏览满地的布景，刷完最后的景片，穆先生就要带人连夜上歌剧院安排后台事项，只见龙仔与克里夫两人穿梭在缤纷天布景中，两人一起以手指向同一个，一起咧嘴开怀。他们之间不需要语言。

中我看着大家练舞，我听见完整版本的音乐，和我们的舞步合丝丝扣。

比任何人都激动，我抱住了克里夫，他将脸埋我的发鬓，我也将脸枕在他的前，我最熟悉的一躯，这时候瘦了不少，瘦得，我见到他的短发都漂洗回了原来的金褐，在晚霞的陪衬下，闪闪生辉。

“阿芳，你好吗？”那么可的台湾腔调。

黄昏时又来了一个意外人，铜风铃响起，我们都一起见到，半天的霞光中，克里夫正艰难地摆开钢杖，双手齐推木门。

被大家围在中心，克里夫的中文招架不住般的问题，他于是来回示范走了一圈，他的右还上着钢架，右手也拄着一钢杖，严格说起来，瘸得很厉害，但来去相当灵活。

油漆味中加上了烟味，现在半数以上的团员都起香烟，我们在中横陈了一地，享受克里夫带来的音碟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