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纽约？谁说我喜huan纽约

进门前，我们先询问卓教授的女儿，见卓教授时可有任何需要戒慎之chu1，她shuang朗地仰天笑了，说：“有什么好顾虑的？她呀，死ying得很，百无禁忌。”

我端详着这栋荒地上的屋子，看不chu这是日常住家还是工作用地，猜不chu这女儿zuo什么生计。

卓教授就在楼下的卧房里等着我们，一见面就展lou了实在让我们不习惯的笑容，我想她的女儿所言不实，卓教授的气se非常灰败，她半躺在床上，cha着针剂，缚着氧气guan，她穿着一tao纯白的睡衣，满室cha了至少上百朵香水百合，向海的窗沿上，燃着一炉水沉香。

nong1得像雾的qiang烈芬芳击败了我们，而且上着气guan的卓教授并不方便说话，一一向她请安，献上特意为她准备的录像带之后，她的女儿就cui促大家进餐厅一起用午餐，卓教授招手要我们向前，lun番摸了摸大家的额tou，在她的抚摸之下，龙仔显chu了腼腆的神情，他快速低下tou，从书包里掏chu了一包烟，正是卓教授惯常的那个牌子，大家都扬起了眉睫，又都笑了。

被她chu2及了眉心，我的泪水就gun落下来。

所以卓教授单独要我留下，大家都chu去以后，卓教授皱起眉tou挥挥手，指示我扶她坐正。

“整个舞团，就你最爱哭了，小阿芳。”她扯开氧气guan，万分烦闷说：“憋死人了，点上，给我点上烟。”

显然卓教授又被禁烟了，卧房中并无打火机，我去餐厅找到阿新借火，回卧房给卓教授点上香烟，有人轻叩房门，许秘书在门口以手势要我噤声，她偷偷sai给我一只烟灰缸。

“上台的事情…不用说，”卓教授打断了我的话tou“不用说了，让我想象…”

她执烟的手挥至脸侧，像是下意识地想要阻挡听觉，只是力尽于半途，一dao火光在我面前坠落至她的xiong脯，我扶住了卓教授的手，看着她chou进第一口烟。

“大家都很想念您，教授。”我说。

“我想念台北。”她说。缓缓吐chu烟雾以后，卓教授无尽欷地望着烟束，进入了属于她自己的往事，直到整gen烟chou完，不待她开口，我再点上一gen。

第二gen烟燃起了她的谈兴，卓教授开始了她的凌luan叙述：“也喜huanba黎，但是那时候我只想去莫斯科，去成了没？去了，半个欧洲都去遍了，最远还渡过地中海，到了mo洛哥，连没想过的地方都去了呀…”

“不是说您最喜huan纽约的吗？”

“唔？纽约？谁说我喜huan纽约？那么像台北，连走路都要小跑步的地方…你去过纽约没？没去过？告诉你吧，就像台北，我刚去的时候可不觉得，一句英文也不会说，到chu1被人骗，遇见法国人，高兴得好像见到了乡亲…唉，我的起步很早，加速太晚，你们只见得到我后来的风光，那时候的苦，没人知dao哇…二十八岁，就跟你一样大，才没多大的年轻人，没前途，从零开始，四chu1被拒绝，偏偏尝过了票房红星的滋味，连要诉苦也没个对象，你说能找谁？连语言也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