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乐了，自信起来，解开衣服扣，掀开衣襟叉起腰：“今天来的都是年轻人嘛。”他扭看了看坐在第二排的宝康“我看了看获奖的同志年龄也不大，年轻人自己写东西自己评奖，我看是个创举，很大胆，敢想敢，这在过去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那人鼓起勇气抬起，果然会场一片鸦雀无声，几千只睛亮晶晶地无邪地仰望着他。

杨重接过于观传过来的麦克风，愣了片刻，开始说：“今天，我们大家在这里，开这个会——很好…”雷鸣般的掌声“呀呀呀”

“哗——”会场上响起了真正的烈掌声“市委领导同志”满面红光地微笑着向群众致意，一边把麦克风递给杨重：“活该，谁让你们把麦克风给我让我讲话的。”

“不能等了，我们不惯这病，没他们我们照样开会他妈的——”于观冲后台呆立的人一挥手“没事的都上主席台，不许笑，没人认识你们。”

“谁也没来。”杨重回说“底下的人见还不开始起哄呢。”

发奖是在“受苦人盼望好光景”的民歌伴唱下行的，于观在青的协助下把咸菜坛发给宝康、丁小鲁、林蓓等人，并让他们面向观众把坛举起。林蓓当场就要摔坛，于观和杨重一左一右夹着她，帮她举起坛，不住声地说：“求你求你求求你，你就当练回举重吧。”

“哪里，”青说“正经是我们胡同副店赞助的。儿，人家可要鸣谢，我答应人家了，不能言而无信。”

于观气哼哼地瞪了青一：“你就坏我的事吧。”

雷鸣般的掌声又响，中断，一个人大声“呀呀呀”

“到了么？”于观捋捋两只袖，没表。

“一个著名作家都不来，真不给面。”

“咳、咳。”于观单肘横陈桌上，在麦克风前咳嗽了几声大声说“下面我宣布，‘三T’文学奖发奖大会现在开始——”

“过了。”杨重说“过了十分钟了。”

杨重“很好”了一番，在雷鸣般的掌声和“呀呀呀”中把麦克风传回于观，明显如释重负。

会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接着戛然而止，一个人声：“呀呀呀。”旋即再度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于观坐在座位上闭上了，他听那个“呀呀呀”是自己的声音，那是试听录好的掌声时不小心了录音键录上的。

“要不要再等等？”杨重问。

“谁来了？哪个作家来了？”于观张地问。

小声问青。

于观汗立刻下来了，忙示意杨重制止“市委领导同志”那人看到于观向杨重小声递话，笑眯眯地问“啊？于观同志你说什么？这样的活动还要多搞？好嘛，我支持。依我看奖品还可以再级，面儿还可以再宽一些，最好再设个读者奖，给来参加会的人都发纪念品，人家来参加会也是对你的支持嘛。”

大会继续庄严隆重地行，宝康代表获奖作家发言，他很激动，很慨，喜悦的心情使他几乎语

乐曲停了，台下的人声更大了，掌声、叫声波涛般一狼一狼涌上台，也分不清是迎还是起哄，伪作家们象在照相馆的灯光下一样“自然”地笑着，鱼贯座，坐下后都低着。

后台工作人员关了掌声，于观没打采地说：“下面行会议第一项议程，请‘三T’文学奖评奖委员会主任委员杨重同志讲话。”

会场传来清晰可辨的笑声，主席台上也有人低笑。于观茫然地望着前方，一副听天由命的样。丁小鲁试图给站在条幕边的青打手势，让他关掉录音机，青也用各手势猜测她的意思，最后似乎懂了，仍然站着不动，睛看向别，丁小鲁叹了气。

于观站到条幕边，脚往台上一迈，立刻作满面风的样，就坡下驴地轻轻鼓着掌迎着满场哄声亮了相。随着他后，丁小鲁、林蓓、杨重和其他不三不四的人也着登了场，最后一个扭地不肯上场的人几乎是被青推来的。

剧场里传来一阵阵“噢噢”的叫声和掌声夹着哨声，后台的人都掀开幕条往下看。

“说得好，象，就这么说下去。”杨重看着台下小声地鼓励。

“下面行大会第二项议程，请市委领导同志讲话。”

于观扫了主席台上的诸公，每个人都把更地低下去，没有一个人而。只好河一闭，把麦克风传给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那人先是一怔，随即把麦克风传给了自己的下一个，主席台上开始了一场无声的“击鼓传”坐在主席台最边上的那位无人可传，只好认倒霉，嘟嘟哝哝地说起来：“临时把我请来思想没什么准备话也说不好我看客气话也不用说了表示祝贺祝贺‘三T’公司办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