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抱不信任的态度?”
“他知道了也不见得有办法。”
“你上次就挨过一次这伙流氓的欧打?”
“是。”他气冲冲地回答。
“他没采取什么措施么?”
“他只带我上医院缝了针。”他把脸扭向一边。
“懂了。”年轻的审判员疲倦地椅背上一靠,用手翻着那沓证词说:“从这经过证实的事实看,你父亲确实不能算个称职的父亲,不管他怎么解释自己的动机。”
“从这些事实看,是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什么意思?”审判员抬眼看了下面前的这个毛孩子“什么叫‘这些事实’?还有其他的事实么?”
“就看你想不想知道了。刚才你说的那些事加起来也不过是半个月的事,可我和我爸一起呆了十多年,要想再找出半个月他怎么对我好的事也很容易,你要听了那些事没准就会得出结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就看人家给听的是什么了。”
审判员眉毛蓦地一挑,饶有兴趣地看着马锐,问:“你是说我受了人摆布?”
“事实就是如此,谁也没说谎,可结论完全相反——我父亲没向你提供证明他对我一贯不错的事实么?”
“提供了,说了好多,他还说要让你证明。”
“我绝对可以证明,而且保证句句是实话,不信你就反过来再问我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目前我还没有了解全部事实。”审判员若有所思地说“只是单方面的,一种集锦,是事实也得不出正确的结论,必须再听听另一方的事实?”
“即使你了解了全部事实,你也没法得出正确的结论。”
“为什么这么说?”审判员疑惑地皱紧眉头。
“因为你一点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马锐坦然回答。
“你怎么想会影响事实的存在么?”
“我要是块石头你当然可以不随是把我烧成灰好还是用水泥起来搭房子好。”
“我们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能力尽到抚养、教育之责并不完全凭孩子的感受,有些父母一味溺爱殊不知正是害了子女。”
“可我要没感觉你不能说我受到虐待。你刚才说的那些事不也正是猜着我的感受得出的结论?”
“照你这么说就没有一个客观世界和客观标准了?全部由你随意兴废,你愿它有即有,你想它无即无——你也随便了吧?”
“你们关心的不是我么?不是做文学题也不是物理试验。
既然你关心的就是一个人是否受到了…应有的对待——我在你眼里算个人么?“
审判员闻言变色,坐正,恳切地说:“虽然你还未到法律规定可以对自己行为负责的年龄,但你仍是个人,从一生下来就是个人。”
“只不过需要你们为我负责。为什么女孩子十四岁就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而男孩子反倒不行?”
“呵,那是一项特殊的保护性法律,并非歧视男孩。”审判员微笑地说“我无意把你的意见徘斥在法庭的随之外。我们最看到视的就是你的看法。你不要那么敏感嘛,没人想忽视你。我现在就想听听你对这事的看法。听你的意思,你对你那个父亲还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