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氢弹的部件(2/2)

好多事,坏就坏在闹,坏在人声嘈杂、香烟缭绕的会议桌旁,坏在随声附和或齐声嘲笑的兴致上。

说不通:严守密防的氢弹件被盗,居然是小偷偷错了;小偷没有用别的办法,居然是在保安人员的近距离注视下换走的;这个小偷又居然是一个女扮男装的演员;惊动国家层的氢弹件,此刻居然以废铁的份躺在公园的荷池里…每一,都像是浪漫主义小说家的胡编造,但真实,却轻快地越过每一个疑站到了我们前。幸亏这件事情最后有一个躺在荷池里的铁匣,如果没有,前面的都会被"争议",最终成为一个"无案",人们的注意力仍会集中在神通广大的外国情报机构上。历史,因拒绝偶然而失落了大量被解读的可能;人类,因自以为是的逻辑而加添了多少愚笨!

试着破解一个两个吧,不必求助外力,先把自己关到静室里几小时,再说。

郭应峰先生他们所的显然是另一番活儿。也幸好有他们这样的人,敢于让世界留下一真实,敢于在"文革"中把一场听起来令人骨悚然的大案件了结在一个琐碎的稽中。须知,在那个时候,就连国家主席、军队元帅,本没有去碰过一下类似"铁匣"这样的东西,也已经照必然逻辑而分析成了"内"。

一个案件尚且如此,要思考人生的大问题更需要长时间单独的安静,难怪佛学大师过一段时间总要在山孤室里"闭关"。我们的人生太喧闹,浑浑噩噩间,往往连一个难题也破解不了,只能踩踏着众多难题胡度日。

郭应峰先生把自己关在一间静室里整整八小时,我非常关注这个情节。评论家们谈必然,听众越多越好,声音越响亮越好,因为最糙的逻辑和最世俗的声势历来是天然盟友,而天下最荒唐的颠倒,也总能在大广众之中完成它的"雄辩"。但是郭应峰先生要的不是这个,他由实证而发现了偶然,许许多多偶然的组接,脆若游丝,稍一用力就会绷断,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心底轻轻梳理。就像外科医生心脏手术,关键之比绣女的针尖还要微,容不得一丝噪音,因此只能安静得鸟尽人灭、天老地荒一般。此间情景,近似古人所说的"格致知"。郭应峰先生"格"了八小时,就理绪来了。

如果承认世间有不少大事是一偶然组合,那么,我们的某些评论家就没事可了。因为谁都看到,这些评论家的使命是把一切多姿多彩的生活实况一一推上他们铺设的必然,别人读起来很顺溜,唯独在被评论者心中是风照这些评论家的意见,这个过晋剧演员的女贼,一定是国情报局安在亚太地区的重要成员,而太原人民公园那个荷池底下,一定有一条秘密地与台湾海峡相连。——这不是笑话,请看历史上那么多荒诞不经的冤案,不就是这样制造来的?至于日常报刊间的随意攻难,虽然说不上什么冤案,基本的制造过程也与此相类。必然来、必然去,最后必然一个大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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