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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魏晋绝响(2/7)

可能是指刘。刘在楚汉相争中胜利了,原因是他的对手项羽并非真英雄。在一个没有真英雄的时代,只能让区区小成名。

平心而论,阮籍本人一生的政治遭遇并不险恶,因此,他的奇特举止也不能算是直截的政治反抗。直截的政治反抗再英勇、再激烈也只属于政治范畴,而阮籍似乎执意要在生命形态和生活方式上闹一番新气象。

也可能是同时指刘、项羽。因为他叹息的是“成名”而不是“得胜”刘、项无论胜负都成名了,在他看来,他们都不值得成名,都不是英雄。

他从孙登上知了什么叫“大人”他在文章中说“大人”是一与造、与天地并生、逍遥浮世、与俱成的存在,相比之下,天下那些束修行、足履绳墨的君是多么可笑。天地在不断变化,君们究竟能固守住什么礼法呢?说穿了,躬行礼法而又自以为是的君,就像寄生在里的虱。爬来爬去都爬不,还标榜说是循规蹈矩;饿了咬人一,还自以为找到了什么风吉宅。

文章辛辣到如此地步,我们就可知他自己要如何世行事了。

遇到的问题是,阮籍的这声叹息,究竟指向着谁?

阮籍傻傻地看着泥塑木雕般的孙登,突然领悟到自己的重大问题是多么没有意思,那就快速斩断吧——能与前这位大师的或许是另外一个语汇系统?好像被一神奇的力量动着,他缓缓地啸了起来。啸完一段,再看孙登,孙登竟笑眯眯地注视着他,说:“再来一遍!”阮籍一听,连忙站起来,对着群山云天,啸了好久。啸完回,孙登又已平静定。阮籍知自己已经完成了与这位大师的一次,此行没有白来。

对阮籍来说,更重要的一座山是苏门山。苏门山在河南辉县,当时有一位有名的隐士孙登隐居其间,苏门山因孙登而著名,而孙登也常被人称为“苏门先生”阮籍上山之后,蹲在孙登面前,询问他一系列重大的历史问题和哲学问题,但孙登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声不吭,甚至连珠也不转一转。

阮籍下山了,有兴又有茫然。刚走到半山腰,一奇迹发生了,如天乐开奏,如梵琴拨响,如百凤齐鸣,一难以想象的音乐突然充溢于山野林谷之间。阮籍震惊片刻后立即领悟了,这是孙登大师的啸声,如此辉煌和圣洁,把自己的啸不知比到哪里去了。但孙登大师显然不是要与他争胜,而是在回答他的全历史问题和哲学问题。阮籍仰聆听,直到啸声结束。然后疾步回家,写下了一篇《大人先生传》。

人们都会说他怪异,但在他里,明明生就了一个大活人却像虱一样活着,才叫真正的怪异,了虱还扬扬自得地冷瞧人,那是怪异中的怪异。

既然完全相反的理解也能说得通,那么我们也只能用比较超的态度来对待这句话了。茫茫九州大地,到都是为争英雄而留下的斑斑疮痍,但究竟有哪几个时代现了真正的英雄呢?既然没有英雄,世间又为什么如此闹?也许,正因为没有英雄,世间才如此闹的吧?

我相信,广武山之行使阮籍更厌烦尘嚣了。在中国古代,凭吊古迹是文人一生中的一件大事,在历史和地理的错中,雷击般的生命悟甚至会使一个人脱胎换骨。那应是黄昏时分吧,离开广武山之后,阮籍的木车在夕衰草间越走越慢,这次他不哭了,但仍有一沉重的气涌向,他长长一吐,音调浑厚而悠扬,音、鼻音翻卷了几圈,最后把音收在齿间,变成一哨声飘洒在山风暮霭之间。这哨声并不尖利,却是婉转而亢。



这也算一方式吧,阮籍以前也从别人嘴里听到过,好像称之为“啸”啸不承担切实的内容,不遵循既定的格式,只随心所地吐一派风致、一腔心曲,因此特别适合世名士。尽情一啸,什么也抓不住,但什么都在里边了。这天阮籍在木车中真正会到了啸的厚味,丽而孤寂的心声在夜气中回翔。

政治斗争的残酷他是亲目睹了,但在他看来,既然没有一方是英雄的行为,他也不想去认真地评判谁是谁非。鲜血的教训,难一定要用新的鲜血来记述吗?不,他在一批批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文人名士的新坟丛中,猛烈地憬悟到生命的极度卑微和极度珍贵,他横下心来伸双手,要以生命的名义索回一自主和自由。他到过广武山和苏门山,看到过废墟,听到过啸声,他已是一个独特的人,正在向他心目中的“大人”靠近。

录了这个叹?反正这声叹息成了今后千余年许多既有英雄梦又有寂寞的历史人的共同心声。直到二十世纪,寂寞的鲁迅还引用过,泽东读鲁迅书时发现了,也写了一封更有寂寞的家书中。鲁迅凭记忆引用,记错了两个字,泽东也跟着错。

首先让人到怪异的,大概是他对官场的态度。对于历代中国人来说,垂涎官场、躲避官场、整

甚至还可能是反过来,他承认刘、项羽都是英雄,但他们早已远去,剩下前这些小人徒享虚名,面对着刘、项遗迹,他悲叹着现世的寥落。好像苏东坡就是这样理解的,曾有一个朋友问他:阮籍说“时无英雄,使竖成名”其中“竖”是指刘吗?苏东坡回答说:“非也,伤时无刘、项也。竖指魏晋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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