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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河湾(2/7)

我怕再推下去他会笑我把小差事当作了大职务,就不再吱声。

“这里有一个原则问题。”他的态度突然严肃起来“这两件事都是主席号召的,我们一定要谨慎。主席,怎么也不行!”

这下我就知他生气的原因了。上海有一批资格很

“还是革命作家,队来的,”他说“资格比我还老。”

谈中得知,他对我在“文革”十年中的经历了如指掌,并备加赞许。是谁告诉他的呢?我好奇地询问,他神秘地说:“我有多情报。”

他先问我,有没有听到上海民间的一个传言:“车文仪,车文仪,把上海的文艺“车”走了!”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会儿,终于,说:“我大致懂你的意思,但运动看来是免不了的了。”

但是,由于在车上想到了上海人的围观起哄心理和自我洗刷心理,我对正在开始的清查运动担懮起来。

其它很多传统作品,要开放也必须获得解释。我发现,对车长他们,要听的只有政治解释。有一次我把几作品解释为“在封建主义外表下的反封建作品”他一听很兴,觉得找到了一说服别人(主要是说服比他更大的领导而不是一般观众)的“理论技巧”后来我还听他多次在大会上作过这样的解释。

他说,这算什么职务呀,很快就完成了。今后担任什么,我们从长计议。

长同意我的意见,动员我担任写作组系统文艺组的清查召集人,由他负责向我所在的学院打招呼。我说我不想担任任何职务。

的个白的发,浑力,车长一见面便称赞我那篇谈鲁迅佚文的论文。我说,原文会更好一,被人改了。他说,在那形势下还写学术论文,是一勇敢。

“作家?”这让我有奇怪。

“不识字的祖母。”

我说:“那就要请您掌舵,不要放过真凶首恶、重大事件,但必须警惕有人胡指控、颠倒轻重。我已看到大量让人担心的迹象。我们国家有一批永恒的运动积极分。”

他这天找我,是问我对上海宣传文化系统清查运动的意见。

我笑着说:“电影、戏剧、书籍都开放了,看还看不过来,怎么能说“车”走了呢?”

我首先猜测是海军方面。由于老朋友张攻非的关系,我在十年间结识了一些海军级官员,就连后来担任过全国海军参谋长的安立群将军,那年月也总是把吉普车停在我们秘密聚会的老大沽路上的一条陋巷,与我们一次次讨论着在风声鹤唳的寒冬间的行为选择。而车长,正是来自海军。当然“情报”也可能来自我所在班级里的一些弟,也可能自车长他们接上海几个月来的调查。

,果然有乘客大叫,他脚下有。这是提议的先生扔的,大叫的先生扔的,还是别人扔的,谁也不兴趣。因此,在这样的事件中,大家也不存在捉拿窃贼的意识。

幸好今天没有遇到,否则,不知拉到普陀分局、静安分局、闸北分局还是虹分局,赶不上车长约定的时间了。

我问:“什么叫“车”走了?”

然后,麻烦的事情就来了。一些戏曲片能不能立即开放?例如越剧《红楼梦》和黄梅戏《女驸》,还有一些新来的外国片如《音乐之声》,是内放映,还是公映?所有这些简单问题的难度全在于,批判文艺作品中的“帝王将相”、“纔佳人”、“外国死人”、“封资修”最烈的,是泽东主席。

他看我有沮丧,笑了笑,说:“我知你既拒绝了造反,又拒绝了批邓,所以对这两件事特别,这可以理解。但这两个一开,牵涉的面就大了。就说我吧,包括我们这次一起到上海来工作的领导们,绝大多数都参加了批邓。至于造反,也很难说没参加。队里的是非是看跟谁,但一开始不跟谁,都以造反的名义。”

他后来一次次找我,主要是讨论上海能开放哪些古今中外的文艺作品。本来这事跟着北京走就是了,但他想稍稍走得比北京快一。我相信这事他还会与别人讨论,只希望我能预先给他讲得细一、全一。这谈话今天回想起来还十分享受,却是任何在正常情况下生活的人们所不能理解的了。文化大革命几乎禁绝了古今中外一切优秀的文艺作品,现在拨反正,理应果断解禁,但像车长他们那一代人却很难下这样的决心,生怕在哪一了问题,因此要一“过堂”让我暗自喜悦的是,每说通一,便是一伟大作品与一座伟大城市的重新见面。尽见面是迟早的事,但总是早一天好一天。

最先开放的是越剧《红楼梦》,理由也只有一条:泽东喜《红楼梦》。记得这的“复映”活动在上海文化广场举行,几天下来,真可以说人山人海、一票难求。

他说:“是几个作家说的,其实是说我没有给他们发奖、拨款!”

有一次见面,我发现他情绪奇特,像一个受委屈的孩

他说:“就是说我用大车把上海的文艺拉走了!上海没文艺了!全是我的错!”他说得有激动,然后还轻声补一句:“真不象话,在别人的名字上文章!”

“谁取的?那么有诗意?”

我终于鼓起勇气说:“车长,我觉得“文革”中最糟糕的有两个阶段,一是“文革”前期的造反,二是“文革”后期的批邓,至于中间那一块,由周恩来、邓小平主持工作,情况很不一样。现在的清查,恰恰是不碰造反和批邓,有可能产生是非颠倒。”

我每次到他家去,都会在他的书架前站立一会儿。那是典型的中国藏书。比较堂皇的是恩全集、列宁全集、斯大林全集,再有历年的《人民手册》,这些加在一起,已经占了书架的绝大分。车长与其它不同,还加了一《鲁迅全集》和《辞海》(未定稿),证明他有一定的文化取向。

不久之后车长在康平路市委大院内有了自己的住宅,便邀我去作客。他的书房满图书,面对小小的草坪,我们坐着喝茶闲聊,他已把我当作朋友。

有的只是自我洗刷。

最后握别时他问:“你的名字是笔名吗?”

我说:“能不能只搞清查,而不搞运动?”

说完这些事,他会顺便问一下:清查工作怎么样?他对此好像已经没有多大兴趣,因为一些重的清查对象早被市里隔离,面上的清查在他看来只要“扫描”一下就可以了。

首先我用的办法是抬克思、恩格斯、列宁,只要他们提到过的欧洲经典名作,都立即开放。这对车长这样的老来说,最有“通过”的说服力。于是从莎士比亚、歌德、尔扎克、托尔斯泰到贝多芬,都满城绿灯。

这样的事,在19路无轨电车上经常遇到,因为这路车的起宜昌路和终提篮桥,都是当时的贫困地区。

“不,真名。我从来不用笔名写作。”

谈话刚开始就被电话一次次打断,后来他脆把我从会客室拉办公室,在他接电话的空隙中谈。一听就知,电话多数是新任上海市委书记苏振华本人打来的,这天他俩在反复通报着一些正在从北京调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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