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现在在哪儿？”

“我叫李忆绯。”晓维为了他那个夸张的笑容愣了两秒钟仍未回话，小姑娘只好自己开了。

“我早就联系你了，你不接我电话。”周然气平和“你在哪儿？我找人把文件给你送过去，耽误不了你五分钟。”

不知是不是因为晓维的懊恼神表得太明显，忆绯主动接起了晓维的电话：“对不起这位先生，您打错电话了。…啊？是啊…林阿姨，他说找你，他没打错。”

晓维朝他一下，沉默地跟着周然向他的办公室发。到了门，周然很有风度地打开门，作了个邀请手势，将一大一小两位女士迎到室内。

周然他们公司平时门禁很严。但是这次晓维的车一到，电动门立即打开了。站在门的保安向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开车不好接电话的，不安全。”

世上有那么多悲惨可怜的母亲，都活得又从容洒脱。而她手脚健全衣无忧，又有什么理由自哀自怜。可是无论这理她明白得有多透彻，在内心却总是无法解脱。

“我在。”

“你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女士？”周然朝李忆绯笑了笑。他笑得优雅，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不满七岁的小女孩，而是一位贵妇人。

李鹤将手里的背包放到晓维的车后座：“包里装着一些吃的，很轻，让绯绯自己背。山上可能会冷，包里有一件她的外。晚上把她送到我的对门邻居张老师家就行了，她是绯绯学校的老师。她的电话我一会儿发短信给你。…住你家？不用麻烦，绯绯换了新地方晚上睡不着，会吵得你也睡不好。总之拜托你了。”

晓维无视。忆绯提醒她：“阿姨，电话。”

她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正好经过周然的公司。晓维扯下耳机，不好意思地冲着李忆绯笑一笑，笑得有些心虚。刚才她当着小孩的面又发脾气又说谎话，直到现在她的耳朵还在发烧。都是被周然害的。

晓维与李忆绯发了。路上难得地漂顺畅，晓维想起昨晚的顾虑，不禁暗笑自己太过杞人忧天。

“什么鬼地方，什么破规定？”晓维冲而，忘了有小朋友在边。

“我叫周然。很兴认识你。”他款款地朝小姑娘伸手。

“是啊，鬼地方，破规定。”周然毫不辩驳。

当周然打第三遍电话，晓维不只不耐烦，简直诧异了。傲如周然，几乎不可能连续打三遍电话自讨没趣。

“我今天有事，忙着呢。你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最后一天才说？”

这一日天公作，晴空淡云，微风习习。晓维准时到达李鹤家楼下时，那对父女已经在等她。

忆绯问：“我们又不能去动园了吗？阿姨是不是有别的事情？”

周然说，最近要去某小国谈合作，因为政策原因商务签证办不下来，只能以旅行名义行，这个需要由偶作担保，所以有几份文件需要她签字盖手印。晚上公司有人差，如果材料齐备，就可以顺便提。

晓维换上一副温和的笑颜面对李忆绯，表情转得太快，险些。她上耳机，满心恼火又不能当着小姑娘的面发作，只能嗯嗯啊啊地对着电话敷衍应付。

此时已是初夏，晓维与忆绯都穿着薄薄的短衫，而周然依然西装笔，只差系上领带就可以参加重要会谈。

“需要签字的文件呢？”

“没问题。我们只耽误一小会儿。”

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把车一直开到办公楼前的停车位里。那里只稀稀零零地停着几辆车，包括周然的。晓维牵着忆绯的手走大楼，她不放心把小孩一个人留在陌生的环境里。

办公室里有一组独立的会客桌椅，晓维拉着忆绯坐下。

“我公司。”

“有人在那儿吗？”

就像要印证她没杞人忧天似的，晓维刚在红信号灯前停下车，她的手机就响了，低一看，来话人：周然。

“哦。”忆绯表示理解。

“阿姨，我可以替你接起来，告诉打电话的人你正在开车，不方便接听。”

李忆绯用小手握着他的大手轻轻摇晃了两下。因为被别人优雅地对待，她自己的仪态也变得优雅：“周先生，我也很兴认识你。”

电梯缓缓上升“叮当”一声停下来，门打开时，周然站在电梯外等候。

“那你等着，我一会儿到。”

不一会儿，那电话又打来，还是周然。

“别理他，他打错了。这人总打错电话。”晓维在心中忏悔，罪过罪过，对着这样天真的孩说谎。

这一礼仪大戏让晓维看到渴，她拧开桌上一瓶矿泉喝了几大。等她放下瓶，周然已经把需要签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