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有个怪病，喝了就打电话找人聊天，虽然他很少喝。

“你真闲。我挂了。”

“…”夜人静，周然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阿蓝”是指李蓝。唐元只在恋时代才这样喊李蓝。他不知该作何反应，便脆没反应。

周然正转着这样的念，晓维的电话恰好打回来。正开车的周然低一看到她的名字，手中方向盘居然歪了一下，险些把车开到另一条车上。先前他正为李蓝惋惜，又对晓维惭愧，偏在脑中浮肖珊珊名字的时候，妻的名字就这样从手机屏上来。周然难得地心虚了一下。

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接起来。晓维说：“我先前把手机忘在车上了。你找我有事吗？”自从周然偶尔帮了她那个忙后，她就不太好意思对他太不客气了。

“我不知。很久没联系了。”

周然生钟一直很准，总在闹铃响之前三分钟醒来。早晨他醒来后闭着睛等闹铃声响起，等了许久也没动静，勉睁开，发现此时距闹铃设定足足早了半小时。他的生钟失调了。

日又平静地过了两天，周然的贵客万年大驾

“我没想过离开她，更没想过不要彤彤。阿蓝跟我吃过苦，我不会忘记。我有多疼彤彤，你也知。你觉得我过分吗？”唐元每回喝醉都有些语无次。

李蓝走后的第二天夜，确切说是凌晨两，周然被唐元的电话吵醒。

“哦，再见。”晓维说罢就要挂电话。

有个老太太最夸张：“哎呀，该不会是她怀了到娘家去待产了吧？恭喜啊。”

“你事真绝。那姑娘不错，她走的时候我挽留不成，遗憾着呢。”

他又想到肖珊珊，若非李蓝今天提及，他已经好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因为李蓝对她一提再提，周然早就在脑中迅速作了无数个假设，除开李蓝挖苦讽刺找碴的原因，莫非肖珊珊近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别人怎么想有什么关系？又影响不了你的决定。”周然三思之后说。

万年是周然公司H城的投资方，每年都会到本城度假一周。晓维对他很没好，周然也很少勉她去应酬那场合，常常主动地找了各藉替她推掉，再换个别人去应付。此时他也只是没话找话说。

周然仍然无法作答。

么才好，才响一声又挂掉。

唐元在电话里絮叨时，周然困得睡。此时四周俱寂，他却没了睡意，从李蓝的话里有话到唐元的随之言，他把前因后果排列了一遍，猜想一个大概。

“…不知。”周然谨慎地回答。

“等一下，”周然喊住她，他在大脑中迅速搜索了一遍近期的事项“万年与他的妻下周要过来。你愿意来吗？”

“阿蓝卖掉她名下的两房，从医院拿走自己的档案。你也认识她很久了，你说她是不是打算不回来了？”

他知自己应该什么都不要理会，肖珊珊目前的事情与他无关；但他又觉得如果肖珊珊真有了什么事情，只怕他很难置事外。他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测算着这件事情的退与得失，又把先前推后一刻钟的闹铃又调回来，才费劲地睡沉过去。

周然了声再见，习惯地等比他年长的唐元先收线，但唐元又说“喂，肖珊珊为什么辞职？”

“哦。”

“她走的时候气不好，像是病了。”

“你睡一觉，明天再想吧。”周然夹着话筒，把床闹钟的闹铃定时向后调了一刻钟。原来李蓝是那件事的导演，这个他以前不知。

“她不肯把孩给我。阿蓝知后说，‘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珍贵。脆娘俩一起接回来，省得在外面让你成天牵挂放不下’。她还建议我给小影一个待，给孩一个名分。”唐元又长叹了一声“阿蓝虽然脾气不好，但一直心开阔，事大度。但是现在我想不通了。”

此时唐元在电话那端醉意蒙眬地给周然讲他最近刚成的一笔大生意。周然一边打着呵欠敷衍着他一边看床的闹钟，就在他以为这通电话即将结束时，唐元又说：“阿蓝上周回来了，我今天才知。”

周然很无语。晚些时候，他驾车上班，与其他车一起挤在拥堵的漂中。等待的时间，他拨通一个远方的电话，嘱咐电话那端的人替他查一件事。

“那个老家伙…好吧，如果我没公事的话。”晓维这次答应得很快。

只要周然自己愿意，他的观察力是十分锐的，推断力是十分大的。他想李蓝应该是去医院妇科取医疗档案时遇见了肖珊珊，于是以为她怀了，所以才暗讽周然。可是他与她不可能有什么意外，更何况他们大半年都没任何关系了。但是肖珊珊看妇科又辞职，这个就有些奇怪了。

“我打错了。”周然说。

周然罕见地早早醒来，又不愿睡回笼觉，便到小区园里散了一会儿步。园里几位与他住同一幢楼的老人正在练太极剑，见到他到很稀奇，纷纷上前与他搭话。有人劝他要经常早起锻炼，有人问他为何许久不见晓维。周然四两拨千金地客过去。

“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我对阿蓝真的很过分吗？”

唐元停顿的时候，周然把听筒移到耳朵另一边。他自己也怀着某些心思，没接话。

“好好，挂了。”

“我没打算这样。”唐元长长地叹一气“小影说她怀了，我给她一笔钱，让她去打掉。她非要留下，自己偷偷跑了，等我再见到她，胎儿六个月了，是个男孩，我舍不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