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你一向聪明又，为何今日神经大条。事要抓住重，人要学会自我保护，还有，好心要用在对的地方。安若，你要记住我的话。”

电话接通了，那边久久都没有声音。沈安若一直担心，如果他再说“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她作了整整两天的心理建设会不会再度功亏一匮，幸好他什么都不说，他或许比她更累。沉默很久，沈安若地呼，镇定地开：“江浩洋，我是认真的，没有意气用事。你从不是拖泥带的格，我也是放得下的人，我们保全一彼此的气质吧。”那边仍是不说话，她又说“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好。你多保重。”

“没有，您说得对。”沈安若低眉顺。

其实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说：“江浩洋，你胃不好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话到嘴边突然便生生咬住。她想起一个故事，离婚的男人走家门，在楼下抬望一妻晒在台上的白床单，突然不舍，于是又跑回去，故事又循环上演。而她，这一次再也不要回。

他极少批评沈安若，所以沈安若只能低不语。

张效礼几乎要笑来：“安若，你以前不是说你讨厌小动。”

沈安若个空隙，轻声：“长，我可以帮林一起的。”争辩终于告一段落。

“没，只是早晨在上班路上看见一只小狗被车轧死，心情不好。”

“对不起，长。”沈安若觉得除了这句，也没别的话可讲。

“我是为你好，你够聪明，一定能够明白。其实你很不兴对不对，主动多了工作，还要挨批评？”

见安若不说话，他又说：“以我跟你的默契，你更应该明白，我对她近来的工作质量和事态度都不满意，今天本想借题发挥整一整她。所以，难我会对你的两肋刀表示赞赏？”

下午沈安若整理着会议记录，听见同门的林丽晶与长张效礼激烈地辩论，屡屡打断她的思路。林丽晶司龄足够长，是正洋最元老一级的员工，又一路跟随张效礼，与张长的私也不错，未免倚老卖老。此时是因她被付了额外的新任务而不得不连日加班，正怨气冲天，要求加人手，又扯了一人等的名字，言辞激烈，令整个办公室内气氛张。

张效礼叹气：“你这样的脾气，我可真拿你没办法，你倒是应该像林丽晶多学习一下她的有话就说，有冤就诉。对了，你今天一整天气都不好，若觉得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吧，准你一天假。”

连着几天晚上，沈安若都陪林丽晶在公司加班。是为了一个项目立项建几组数据库，要查找近十年的资料，偏偏最早那几年的资料都没有电文档，只好在资料室里从一份份档案里调来，再一一录，十分麻烦。每晚七多林丽晶便找个借先走，留沈安若一个人，一直到十半。她很喜这份工作，需要全神贯注，偏偏又不用动脑，正好填满她的空余时间，等回家后洗个澡，困意便已然袭来，睁开又是新的一天。

张效礼说：“难你刚认识林丽晶，不了解她的个？今天你帮了她，她也绝不会激你，反要说你风表现。而且你已经够忙，你要怎么挤时间来帮她？”

“长，讨厌是一回事，同情是另一回事。我看见那场面觉得难过。”

她只用了三天晚上便完了这项工作，到了周五时竟有些犯愁，不知晚上该什么。她正想打电话约贺秋雁去看电影，不想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下通话键，一个悦耳的男声传：“如果沈小晚上没有约会，可否陪我吃顿饭？我是程少臣。”

下班后，沈安若在本上作本日工作小结及明日计划，正要离开，听得张长说：“沈安若，过来。”

他脸并不好看。沈安若一向尊重这位上司，当年他亲自面试她，给了她加正洋的工作机会，手把手教会她一切，又带她从公司到总，平日里待她如兄如父。

怕她掉太多电话费，总是几句话后便说“我给你打回去”那个时候她从未觉得两人已经在恋，如今想想，其实已经算是吧。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秒钟，她当时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电话另一的江浩洋轻声说：“你也保重，好好照顾自己。”隐约听见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仿佛倦累至极，又仿佛如释负重。但那些，都已经跟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