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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节
“刚chou了一gen儿!”
“等你chou了二十gen儿,再扔就晚了!”
小路的尽tou有一座大铜钟,钟旁边有个老tou儿,直眉瞪yan的,不知在看什么。
她低声笑起来:“你看,那老tou儿在看什么。”
那老tou儿望着的地方有一团红红绿绿的东西——一对挨得很近的恋人。
他慌忙找chu一句话来说:“你梦见了什么?”
他本能地gan到,他与她之间,有一dao不可超越的界线,超越了,会是灾难。
“噢,我梦见你死了。”
“唷,不敢当。”
“可你又活了!”
“我就知dao我没那么大福气。”
“你猜你是怎么活的?”
“我家的红灯无人传。”
她又笑起来,笑得很响。他最愿意引得她大笑,笑得像个孩子,像个小疯子。可这一次她ma上止住了笑,似乎很委屈的样子。
他赶jin正经起来:“怎么活的?”
“不说了。”
“怎么?”
“你没正形儿。”
不知为什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总愿意在她面前“没正形儿”需要“正形儿”的地方太多了。“正形儿”往往是假面ju。
一人多高的古钟歪着shen子站着,底bu陷进了土里:shen上爬满了铜绿。那个老tou儿走了,李玉和在他手里晃晃悠悠地唱。
她在大钟的另一边问:“你看过《白雪公主》吗?”
“她把冰碴弄进了那个男孩子的yan睛,男孩子就变得冷若冰霜。是那个吗?”
“还有这么一个?”她从大钟后面转过来,奇怪地望着他“我还不知dao,你讲讲。”
“男孩子变得冷若冰霜,亲人都不认识了。后来,他童年时的朋友——一个小姑娘,到chu1找他,用自己的热泪化开了他yan睛里的冰碴…怎么样?小朋友,好听吗?”
“噢…”她许久不说话。她对童话总那么认真。她常常津津有味地讲《小红帽》、讲《鼻拉长》、讲《七sehua》,好像每一次讲之前他都是从来没听过似的,她也像从来没讲过似的;讲起来,样子像个“小朋友”和她鼓励他写作时的样子完全对不上号。落日把她飘动的发丝染得金黄,yan睛的颜se很shen。她shen后是一片安静的草地。树林里有人在chui号,圆号,时断时续,使人想起山谷、田野…她的目光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漫游。
许久,她似乎才又回到了这个世界,说:“我说的是另一个《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知dao吗?白雪公主死了,王子赶来,吻了她,她就又活了。不过不完全一样…”
“当然知dao,那个老妖婆pei了一zhong毒药,想…”突然,他明白了,知dao她zuo了一个什么梦了,知dao自已是怎么活的了。心里忽地一下儿,说不清是沉下去了,还是升起来了。真心是逃避不了的,不guan你用什么危险来警告。
他们默默地往前走。他觉得好像什么时候经历过yan前的情景,也是这样的夏天,这样的微风,这样的落日,远chu1古殿的檐tou也站着几只鸽子…可他以前分明没有到这小公园来过。但愿这不是上辈子的事。但愿这是来世的征兆。如果有下辈子就好了,他一定要再找到她。这辈子不行。这辈子全是梦。全是不应该。不应该拖累别人;不应该耽误了她;不应该使她们家为他而不和睦…不应该,不应该!活得不应该,死还是不应该!
他们坐在那dao荒草丛生的土岗上,看着太yang慢慢地下沉。他们都不说话。姑娘没有猜到他在想什么